〖口谕刚下时流泪不语,久久后,转为了不甘心,眼中怨毒能令人遍体生寒。
“好双儿,快给哥哥我含一含,这处可素上月余了,就等双儿的小嘴给哥哥缓缓……”
而这些施加者往往自己也是女子。
御花园里的热闹仿佛被黑夜隔绝,一丝半点的都没传到僻静的后宫中来。
早前就有听说平西将军凯旋归来,陛下在主殿设宴接风,后宫里不少贵人、娘娘都有份出席,反观他们正怀着龙子的主子却被以静养的名义圈在了宫墙里头。
一名十四、五岁的粉衣小宫女跑上去,小心翼翼地问:“姐姐,娘娘睡下了么?”
她的大哥呀,二十来年未见的大哥,不知现在是何模样。
“别急。”
了,是想叫大哥也活不成么。”
出来的宫女平静地颔首道:“睡下了,屋里的东西你们等天亮前再进去收拾,先让娘娘好好休息。”
“姐姐怎么办……”小宫女被吓得眼泪直掉。
小宫女点点头,双眼通红地感谢,“若非有姐姐,娘娘肯定要打死我的……”
“放开我……我等会还要给娘娘做事,身上不能有痕迹……”
季幽迅速回神,马上缩着肩膀,不停的哈气跺脚,与随处可见的小宫女并无二致,安然躲过了路过的禁军的审视。
她眼见安分守己的小宫女被尖酸刻薄的老太监抓住了错处,若非她及时出手,现下已然会成为老东西的榻上玩物。而甘心偏安一隅的兰妃见了昔日不如她的姐妹出头争俏,又冒出了争宠的念头,偏被皇帝一道口谕彻底拘在了屋子里,只得日日以摔砸东西泄愤。
“下次别再冒失了,你也知道娘娘现在听不得这个。”说着用眼神示意她去游廊下说话。
老太监在她身后呸了一声,很快又阴沉着脸下来。
每日例行确认芳华斋安全后,她正提灯原路折返,却被树丛里那暧昧的喘息声惊地立在了原地。
眼见对方荤话不断,越说越没谱,季幽面庞发热,暗骂这对野鸳鸯实在大胆,敢在花园假山后头颠鸾倒凤起来,若被人发现——
整齐划一的列队声响从远过来。
院子里的主事太监耳尖,听到后半句忍不住嗤笑,弹着袖子口莫须有的灰尘,没好气道:“有什么听不得的,都到这来了,她还摆主子的谱呢,砸啊,反正砸完了内务府也不会派新的东西来,回头炭火都要烧不上,咱们几个就等着冻死好了。”
听语气,她显然对主子刚才的那顿脾气还心有余悸。
“还是双儿的小嘴舒服,刚破身的小宫女都不及双儿紧致……”
莫兰捂着狂跳的心,随嬷嬷走了几步,忍不住扶了扶发尾的步摇。
原来这便是吃人。
身后之人嗓音沙哑,呼吸更异常炙热,每一下都重重地喷在季幽敏感的耳后。
“嗯咳……”她才想出声提醒,一双大手悄然掩住了她的鼻息。她反手想要擒拿,对方却快她一步,连她另一只手都制住。
这里的女人没有自由,没有肆意,一生争权夺利,活得战战兢兢。
明着是静养,暗里谁人不知这位贵人已然失宠。
季幽提着宫灯慢慢走了一路,确定了四下无人,才将表情松懈,颇为疲惫的叹了口气。
从来只知宫中多怨女,不想宫闱以内,但凡是个活口,都在这争宠残杀下,变得怨天尤人、阴阳怪气。
季幽面无表情地让小宫女先走,横眉一转,漠然地与老太监对视,生生将老太监气焰压下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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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这般有恃无恐,想来是有了好去处,不然别人我不知道,回头娘娘产下皇子,公公是决计没有好下场的。”
便是兰妃自己也说,若是当初被父兄送进宫时争上一争,她或许会成为贤良的主母,生儿育女平淡一生,总好过如今望出去是宫墙,将头一转也是宫墙。
正在众人为自己前程彷徨时,房门打开,又被阖上,见里头的人无恙出来,他们也只是抬头打量了一眼,又垂下脸去。
她不懂,女儿家的性命,怎会这般不值钱。在宫外,死一个奴婢没有上报官府也是大罪,在宫内,不明不白死一个娘娘所有人却都习以为常。
后宫一角,这的宫女们无精打采,太监们垂头丧气,他们耷拉着脑袋,仿佛余生没了指望。
她提着灯走一走,又停一停,再次感慨这宫墙之高,以她的修为想完全不发出声响逃出这座牢笼都是不易,何况这些手无缚鸡的内闱女子。
“不行的……娘娘眼尖会被……被嗯轻点……轻点……”
兰妃摇头叹息,迷茫的双眼却在
天黑了。
便是她修道多年,心性坚韧,见了几月来层出不穷的陷害暗杀,也难免心寒厌恶。
都说宫里是吃人的地方,季幽来前还好奇是怎么个吃法,如今不过两月,她就快忘了自己在宫外是如何肆意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