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我送行,可能要通宵,你要来吗?”
“也可以把余展鹏叫上,他不介意宋慕一在就行。”任风又加码补充一句。
“好。”曲轶然答应了任风的第二次邀请。
自教室里出来,曲轶然带走了他三个多月前揉成一团的便利贴,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余展鹏在旁边很是恨铁不成钢,他在远处看又是收礼物又是摸额头,以为都成了,没想到自家白菜脱销了。
曲轶然提及两天后的聚会转移话题,小展居然早就收到过邀请,还说因为他曲轶然要去他才同意去。感觉里头有些蹊跷,但曲轶然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
8号下午,曲轶然已经跟妈妈商量好了,用他上次考年级第六的奖励,换和教过他题目的年级第一的同学吃顿饭,九点前肯定到家。
可当他从图书馆回到家,刚取下肩上的书包,却看到父母两个人端坐在厅堂沙发上,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五,还没到下班时间。
“曲轶然,你过来。”
心头掠过不详的预感,念及出门前妈妈说要大扫除。缓缓上前,他夜半时分才会打开的盒子被甩到了地上,一张合影,三张便利贴,以及一张水渍晕染过的纸条在茶几上一一排开,瓶盖不知道扔去了哪。
一根布有老茧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张写有“朋友还是告白”的便利贴跟着震颤,曲颂望着低下头开始颤抖的少年,嗓音里的怒火几乎按捺不住,“早恋!曲轶然,你真行,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我没有,他没同意……”
“跪下!同意了你就要早恋了?曲轶然你还要不要脸!”丁香丽把照片甩到了双膝跪下的曲轶然身前,“哪个是任风?这照片上哪一个?你给我指出来!”
曲轶然捡起照片,小展挽住他的肩比耶,左侧的任风面无表情,却极为上相亮眼。
“不是任风,照片上也没有。”曲轶然把照片又放下,不愿再言语。
“你装傻是吧?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你班主任问这个任风是谁?”
曲轶然沉默,他清楚他父母只会比他更不想闹大。
“还跟外人讲什么学文学理,我们逼你学了吗?你要学文你跟我们张过嘴吗?”
曲轶然还是沉默,只是鼻翼酸涩起来,嘴唇也被咬出血丝。
“不说话是吧,真是翅膀越来越硬了,曲颂你把你儿子头抬起来。”
来自父亲的手托起他的下巴,眼睁睁看着那些曾寄托他隐晦情思的物件挨个被撕碎,即便是合影都用剪刀剪的稀碎,他无能为力,只有眼眶蓄满泪水。
“还有这个余展鹏,”丁香丽把合影剪碎后,桌案上留下短裙丸子头的少年,越看两眼越是冒火,“你都骗我多久了,去年就跟我说不联系,结果你和这不男不女的人妖还这么亲密!”
张开几乎干涩的唇,曲轶然不想好友被辱骂:“小展不是人妖。”
“啪——”一巴掌打下来曲轶然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向下流。
“你还敢顶嘴!还有你哭什么哭,哪家孩子跟你一样爱哭?前面不哭你现在哭?你是在跟这个余展鹏谈恋爱?”一连串的质问打得曲轶然喘不过气,嘴中喃喃,“不是”。
曲颂拿起那条碎片,仔细辨认出余展鹏的装扮后,脸色越发铁青。
曲轶然被罚在地上跪着反省,时间越发接近约定的六点,墙上的时钟仿佛刽子手在为他的生命倒数。
时针转过了6,分针转过了7,丁香丽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阿姨您好我找曲轶然。”
“同学你好,他现在不方便,你叫什么,我一会转告他。”
“哦,没事阿姨,我叫任风,今晚上邀……喂?阿姨?”
“您所拨的用户正忙,请稍候再拨。”
丁香丽听到电话那头少年说出“任风”两字,她只觉得好惶恐,从余下照片的碎片里翻弄,找出曲轶然身边那个高个男孩。颤巍巍塞到曲轶然眼前,“是他吗?任风?”
丁香丽攥住照片的指节发白,另一只手举到了半空,看着曲轶然右颊已经红肿起来,无力得放下也呜咽起来。
曲轶然只觉得头痛到眼前开始发晕,他的肩膀被母亲来回摇晃,眼前的碎片被晃成了虚影。逐渐听不清母亲的质询,好想承认,他喜欢的人就是任风。
“叮铃铃——”丁香丽的手机又响了,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余展鹏”三字,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喂,阿姨……”
“你怎么好意思打电话过来?就是你这个恶心人的妖怪带坏了轶……”
曲轶然不敢信他妈妈会这样说小展,也许那边任风就在旁边,他起身冲到丁香丽面前想要关掉通话,丁香丽也被儿子惊到,却不愿放手,曲颂立即起身想推开曲轶然。
手机在争夺中飞了出去,掉到地上砸成了几片,这次的巴掌是由曲颂甩出去的,曲轶然自重力之下摔到了地上。
“你动手,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