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意识到这一点,就足够扰乱梅若星的思绪。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更遑论去控制住自己的心跳,自己的眼睛。
他们的审讯室里久久没有警察来问话,梅若星现在又哪里会在关心这个,可却又因为这点不由自主的关心了其他。
他们被单独关在了一个审讯室里。
这样的盛临安,自然不会属于任何人,也更加不会属于梅若星。
可现下是封闭的空间,没有其他任何人,且,近在咫尺的距离。
总有那么一瞬间,梅若星觉得,盛临安也是属于地狱的。
而这两个事的重点,都在盛临安身上。
和那天下午教室里即将触及的指尖一般,梅若星内心觉得不可以。
既然如此,当曾经未亲眼所见的事实和现有观点出现冲突时,就,实践出真理。
他的身边,不过两拳的地方,坐着的是盛临安。
犹如神明精雕细琢才会存在的盛临安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一处会不意味着他被拉到了不堪的地狱,天之骄子在那一刻被浇灌了同样腐朽肮脏的味道。
便又会有那么一瞬间,梅若星恍惚觉得,盛临安是属于他的。
怯弱到现下连一眼也不敢光明正大瞧盛临安的梅若星,在那一个个不为人知不受控制的梦中,好似与神明同坠地狱,却又像身处天堂。
唯一一个现有证据指向和两个死者生前最后见过的人,唯一一个明明是串联这个案件的线索却不会在那件事里出现的人。
夜里的妄想有多么淫靡荒诞,白天的现实就有多让人心惊胆颤。
他们,截然不同,任谁看,都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梅若星,不过是个阴沟里的老鼠。
多少个午夜梦回,梅若星会再回到那个体育教材室里,他会代替另一个人的存在,却比那个人过分许多,他大抵会是个很好的学生,又或者是勤能补拙,他实在是将盛临安曾付诸在他人身上的事,还付给了盛临安更多倍。
梅若星大抵没能想到,他与盛临安的单独接触会在一年前的早晨后再上一个台阶。
梅若星在那场充满淫靡气息的夜晚,何止记住了微微张开的唇,他被关了一天一夜不甚清明的脑子里,清楚的记住了当时所有他觉得美不胜收的事,他清楚的记住了盛临安身上每一处地方。
于是男生低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挡下,他的目光流转在了盛临安腰腹以下的所有位置。
了。
盛临安无论如何,也不会属于他,又或者说,盛临安这样的人,只需要看他一眼便会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
梅若记住了腰腹漂亮分明的肌理,记住了修长有力的双腿,记住了腰侧和大腿之间流畅挺翘的线条。自然,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盛临安那张过盛的容颜,那分明沾染了情欲却仍旧高傲冷漠到不可一世,让人望之心惊的面容。
是盛临安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该接触到的最落魄阴暗里的存在。
如此轻而易举,但梅若星仍是只蜷缩在那一亩三分地,半分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而青天白日里,活在黑暗里的少年,样子看上去是恨不得将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头全塞进审讯室里那么一张不大的椅子上,瘦弱无比却身量很高的少年自然做
与曾在电视里看见过的不同。
高傲冷然如盛临安,与旁人多说上那么一句话,都好似是在屈尊降贵。
而且,因为这次记过与梅若星有点联系,所以盛临安几乎是当着许多师生的面直接教训了梅若星。
诚如向警察炫耀自己的本事不像是盛临安所做的事一样,明晃晃的校园暴力,报复到弱者身上,为了一个记过,这些事怎么也不能联想到盛临安身上。
可现在,他们共处一室,近在咫尺,梅若星的手倘若不经意垂下,就能触碰到盛临安。
盛临安那一副万事漠然的冷淡态度,就这些,让他生气?
少年太过胆怯,他是阴暗的,可以他的胆量,最大的阴暗也不过是夜晚无人知晓的梦中,独属于他自己那份淫靡的无法投注于现实的亵渎。
梅若星在一个躲藏的夜晚,短暂见过那样的盛临安,便在多少个夜晚,见过那样的盛临安身上会覆盖着不堪入目的存在。
这可就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哪怕所有询问结果都一致,林缙还是觉得,不可能。
他心下清楚,如今最重要的是保障剩下这些学生的安全,其次就是确定到底这个案子是模仿那件事还是真巧合。
至于为什么把盛临安和梅若星放在一个地方,仅仅是因为盛临安曾经的也是仅有的一个“污点”——记过。
虽说这个上台阶的地点有些奇特。
可只需要真正瞧上盛临安一眼,梅若星便明白,一切不过全是他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怯弱的男生不可自控的想去看身边的人,却下意识的在目光即将触及时猛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