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品级,可以上玉碟的位份。今日便不多不少,偏偏是两个,果然,只听太后道:
“好妹妹,我说句话,你可别嫌不中听。我也是过来人,咱们做女人的,谁不得走这一遭?”
“我知道老七疼你,他也不是那起子乱来的人,但你如今已有数月身孕了,我听说他房里竟一个人也没有,这些事传扬出去,教外头怎么看你?”
“我虽年轻,究竟也是做嫂子的,那两个孩子我都看过,都是极好的。你先提出来了,把人带到老七面前去,那是你大度,否则若等到人都说到你脸上去了,届时你又要如何自处呢?”
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在为玉姝考虑。
其实扪心自问,玉姝也觉太后说得有理,她如今因有孕不得伺候丈夫,难道不该为他纳妾蓄婢,生恐委屈了他?
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还在秦家时,二太太是如此,秦家的家庙里还有几个老姨娘,那都是当年她外祖父的侍妾。若母亲不是去得早,或许母亲有身孕时,也要这般贤良大度罢——
否则世人的唾沫星子一人一口地钉上来,早已经被淹死了。
想到此处,玉姝忽觉一阵悲凉。
大度、贤惠、名声……有多少女人,就是这般硬生生地被这几个字扭曲了心性,分明锤心刺骨却还要面上带笑,分明心中泣血却还要云淡风轻!
她霍然抬头,目中一片清朗,只听她淡淡道:
“娘娘一片苦心,臣妇感激不尽,不过,娘娘好意,臣妇却只能心领了。”
“一则娘娘也知我们王爷的脾气,最是古怪的,若我不与他商议一声,便领了这两位妹妹回去,恐怕他要怪我自作主张。二则……”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目中现出一抹柔情:“他曾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既一片真心待我,如今我若将这份心辜负了,岂不愈发有违妻道?”
太后原本信心满满,以为今日之事必成的,谁知玉姝竟当场回绝,且还是用的这等理由?她不禁道:
“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人人都说你善妒?”自己有身孕却还霸着丈夫,放到哪都说不过去。
玉姝却笑了笑:“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旁人过的,娘娘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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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满百,三更(●′З`●)
玉姝生气
太后闻言,心中霎时间一震,脸都白了。
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旁人过的……如果,如果当初有人能这么告诉自己……念头闪过,她心头一刺,看向玉姝的眸光也更阴沉了几分。
原来那两个封疆大吏家的千金乃是她精挑细选,其父在朝上既非后党,但又与王党不对付。
如此一来,他们的女儿做了周景宵的侧妃,便是在往王党里掺钉子。若周景宵偏心侧妃娘家,便会得罪王党中与那二人不对付的人,若周景宵两不相帮,可既已结为姻亲,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他能始终不偏不倚?
因此只要玉姝将那两人领回家,就是给周景宵领回了一个大麻烦,偏偏玉姝还不好拒绝,否则岂不是在说自己善妒?
谁知玉姝竟如此直言,见太后张口结舌,一旁侍立的宫女忙道:“王妃此言差矣,太后所赐,焉有辞去的道理?难道王妃竟想抗旨不遵不成?”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便是玉姝百般不愿,也只能遵从了,玉姝心念一动,忙下拜行礼:“臣妇万万不敢——”
太后心中一喜,她又道:“若这是娘娘的意思,下旨赐封两位侧妃,臣妇这就打发人先行回家中通报,将两位妹妹风风光光迎进门。”
一语未了,太后却骤然变了颜色,忙道:“妹妹说哪里话,我不过是叫这两个孩子来给你看看,既然你不喜那便罢了,快休要再提。”
玉姝见状,暗自一笑,却是早已预料到了。太后今日叫她来,不过是以言语暗示,让她主动把那两位千金领回去,和太后下旨赐婚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玉姝自己给夫君纳妾,后者却是太后这个做嫂嫂的将手伸进了小叔的后院里,无论如何,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因此太后绝不能提下旨二字,此时见她两重手段都被玉姝给挡了回来,不由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偏偏玉姝滴水不漏,又道:
“臣妇对两位妹妹也并无不喜,今日便回家中与王爷商议此事,还请娘娘放心。”
可想而知,这一“商议”,那两位千金是决计不可能踏进摄政王府的大门了。太后忍着气又与玉姝闲话了几句,看着内监将她送出门后,方才砰咚一声,一挥袖,将桌上茶盏碗碟等物全都摔了个粉碎。
殿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忙都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只见她胸脯急促起伏着,连说几个“好”字:“好啊……”
好一个摄政王妃,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