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姐姐,我想你”
…
闹钟的响起划破了宁静的老宅,杨月曦的心随着梦境一起嘭得跳动,让她难受得喘不匀气。
又是梦,又是梦到他。
关掉闹钟后,轻轻按住疯狂跳动的胸口,杨月曦像是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随后起身穿上睡衣,走向卫生间洗漱。
意料之内的红色出现在视线里,早就做好准备垫上的卫生巾显得那鲜红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她一向很准时,也一向很了解自己的身体,就连梦都从未迟到。
如果梦到的不是她的亲弟弟该有多好?
这种想法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过。
早饭是不吃的,咖啡是不能少的。
拿着刚买好的热拿铁,杨月曦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她住在家里,虽然是一线城市,但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大部分人认知里的“老家”。父亲过世,母亲再婚,自小是没有爷爷nainai的,母亲也回到了与自己并不亲近的姥姥姥爷身边。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上学,她是一个人,一直都如此。
走过千百遍的路,些许树的位置变成了电线杆,水泥的老旧远不如树木明显,即便如此也沾上不少岁月的痕迹。流浪猫换了一茬又一茬,小橘不见了,却能看到新的小小橘,那只脸上有疤、带白手套的黑猫还趴在那里,但早就没了外露的戾气,狸花猫、异瞳色的白猫、长毛的黑猫……并非成群结队,却也是一个小小的社会。
杨月曦走在这里,耳朵里带着耳机,她不喜欢在熟悉的地方开起降噪,她想听清这里的声音,从树叶与风的合奏、到小鸟第一次的yin唱,她都不想错过。
十五分钟,到地铁站。她打开降噪,带上书包里装着的帽子。她很漂亮,因此也会被人搭话,但她不爱说话,更不喜欢陌生人。降噪耳机出现前的几年,她都没有找到效率高的解决办法。如今到是一副耳机、一顶帽子就可以完美的避开他人的亲近。
四站地,到学校。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三节课。四站地,十五分钟,回家。
这就是她的生活,每一天都如此。
她没有养宠物,也没有同居者,有朋友,却不会主动邀请朋友做客或出去玩。她的生活和她一样,空白得很,白到透明。
然而每一份超脱,都有无穷重的影子拉着它,不让它自由。
叮咚。
她知道是谁的消息,她只给他一个人设置了非静音。
像是小猫看到营养条、小狗看到rou骨头。杨月曦的脸上带笑,眼里带光,用着自己都不清楚多快的脚步走向放在桌上的手机:
[杨月晨:我明天晚上六点到机场。]
她的心跳的很快,带着甜甜的笑。空无一人的家中她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此刻暖暖的灯光打在她的背上,迎面的是冷冷的月光。
[好的,我知道了。]
[你想吃什么吗?]
她问。无处藏匿的期盼。
[杨月晨:想吃姐姐。]
她开心地笑了。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不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