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了是在两天后醒来的。
医院病房里透着死气的白,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她伸手摸着扁下去的小腹,眼睛随意看着一个地方发着呆,直到有人推门进来她才回过神。
进来的是乜呇,他穿的还是结婚时的白西装,衣领上的胸花还在,衣服像是穿了好多天,算不上平整,起了好多褶皱,他看起来很累,下巴上长出了胡渣,眉眼里带着倦意。
“季了”他有些哽咽,握住季了的手,跪在她床边。
季了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孩子死了”
乜呇亲着她的手,“你没事就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为什么要生强jian犯的孩子?”
乜呇难堪的别过头,“季了……”
“你不是去结婚了吗?”季了看着他衣领上的胸花,打断道。
乜呇愣了一瞬,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顺着季了的视线看去,他伸手去扯胸花,急道,“我跟她只是做戏,我会跟她离婚的”
季了点头,“可我当真了”
她看着乜呇的眼睛,咧着嘴笑,“我当真了,所以你孩子没了”
乜呇蓦地僵住身子,嘴唇微微颤抖,他将头缓缓埋在季了手心里,压抑着哭声。
季了冷眼看着他,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对不起”
手心里沾满了他的眼泪,蜷了蜷手,她听到自己说,“觉得对不起就去坐牢”
“强jian犯就该进监狱”
朱尘琦刚回国不久,季了是和他一起送乜呇进的警局。
乜呇被判了七年。
乜呇的手被拷着,他死死盯着季了与朱尘琦牵在一起的手,挣脱着要过去,被身边的警察摁着肩膀拽着往后退了几步。
“季了你要是敢与他在一起”他目眦欲裂厉声道,“我一定杀了他!”
季了直到看不见乜呇身影,才回过头看朱尘琦,他的眉骨上竖着缝了两针,是上次车祸留下的,季了看着有些发愣,想到了乜呇眉骨上的疤痕。
“搬过来跟我住吧?”朱尘琦温声道。
季了眨着眼睛,“谢谢你”她说,“我想喝冰水了”
朱尘琦揉着季了的头发,语气有些无奈,“你刚出院就不要喝冰水了”
他牵着季了的手往车那边走。
季了没动,眼睛看着一旁自动贩卖机。
朱尘琦拗不过她,过去买了瓶冰水拧开瓶盖,刚要递给她又收了回来。季了的手冰,朱尘琦将她的手捂到自己口袋里,“车上有暖气,到了车上再喝”
“谢谢你,朱尘琦”她又说了一遍。
车上暖气足,季了稍稍拉开了衣领。
“现在去哪?”朱尘琦问。
季了想了想,“Y大家属附属楼”
是乜正泽送给她的那套房子,季了高中住了两年。
朱尘琦将她送到了楼下,将她的衣领向上拉起,握住她的手,口吻轻柔道,“我明天来接你,好吗?”
季了看着他笑,“明天再说”
“本台记者报道,十一月十七日晚九点,Y大家属附属楼有一女子坠楼,目前警方正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