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将乐琴师抱起,随朕来!”依旧是命令的口吻。
“陛下,臣……”臣腹中也有四月大的孩子啊!余肃之在内心大喊,但在对上皇帝那冰凉的眼神后,他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只得谨小慎微的点头照做。月华庭的身子并非很重,只是那坠在他腰间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比平常人临盆的肚子还要大上两圈,余肃之将其拦腰抱起后便随着皇帝而去,对方的臀部正好抵在他的肚子上。每颠簸一下,两人便都疼痛一分。好在乐台附近有间空房,余肃之小心翼翼地将琴师放在床上,帮其将沾染了胎水的腰带与外袍褪去后,对方孕味满满的身子便展现在了眼前,琴师瘦弱的身子与硕大的肚腹显得格外突兀。
往,就怕哪个没长眼的将其碰倒。
月华庭以自己“一对江山社稷无功,二对皇嗣绵延无力,且自身是罪臣之子”的理由拒绝了他,但皇帝却表示自己可以等,等到华庭回心转意的时候。在皇帝再三恳求下,月华庭最终还是答应了去皇宫乐坊做一名琴师,皇宫之内也便有了皇帝与他所爱慕的乐琴师的故事。刚登基的皇帝后宫空无一人,月华庭此次怀孕对他来说为止重要,命人好生待着、千般呵护着,整个太医院的灵丹妙药都恨不得送到月华庭那里去。皇帝再次试探着邀其入宫,月华庭心中愿意但却顾及旁人,皇帝明白他的顾虑,只好答应他现在一切按照侍君待着,等着孩子生下来后便正式册封。
产房是有了,可……谁来接生呢?正当余肃之为此一筹莫展时,太医院众人便火急火燎的赶来,进来后便是对着跪下磕头认罪,而此刻的皇帝也管不了这么多,管他什么罪不罪的,让他们赶快查看床上临盆之人的情况。屋内众人很快便各司其职的忙活了起来,唯独沾染了满身胎水的余肃之愣在原地,皇帝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这般深情是余肃之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不由得心想,等自己生产的时候,陛下也会这般为自己着急吗?还未等他思索,便被皇帝一声怒喝打断了思绪。“你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热水来!”
余肃之身形一震,紧忙跑出去打了热水回来。
先帝也兑现了他的承诺,赦免了月华庭与其母亲的官奴身份,并接回都城郊外的一处小房内。这本是喜事,可月华庭却始终无法走出自己身为罪臣之子的阴影,不敢见他,甚至为此放弃科考,选择做了一名琴师,本以为两人感情可以就此结束。却未曾想他得知对方做了琴师后,寻遍烟花柳巷只为找到自己,月华庭再也绷不住了,将自己多年来的思念与悲痛皆化作了泪水,他们相拥在一起,泪水打湿了对方的衣衫,也将两个人再次连结到一起。那时皇帝刚刚登基,正是年轻气盛之时,皇帝想将月华庭纳为侍君以表心意,但对方却拒绝了。
他跑到御书房苦苦恳求先帝赦免月华庭的官奴身份,华庭是那么柔弱、那么知礼的孩子,流放到西北那地方,只能是死亡的结局在等待着他。先帝也不忍心将那孩子就此流放,便与其约法三章。一要其自此勤恳用功,二要其与年家的次子定下婚约,三要其答应,就算今后将月华庭接入后宫为君,也只能封为最低的侍君身份。
见对方点头,便唤人将一处宫殿赏于月华庭居住。月华庭心中明白,皇帝虽是嘴上说着以侍君的条件待自己,但实际上早已超越了侍君,怕是得宠的贵君也不过如此罢了。至于为何与他定下婚约的年家小少爷没有入宫为君后,那便是后话了。皇帝对于月华庭的疼爱是难以用言语描绘的,此次元宵灯节也是按照他的心意策划的。月华庭对于皇帝而言是无可替代的,那是他心中第一次萌发的爱情,是他心中唯一的白月光。可没想到小琴师今日却在灯会上提起发
“……唔…芸昇,芸昇哥哥…我、我好痛……”
而床榻之上的月华庭却始终不愿让皇帝看自己这般污秽的模样,他在产痛之余还不忘用窗帘遮住自己的身子,但皇帝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在其床边蹲下来,九五至尊的身子就这样蜷缩着,只为陪他生产。“……陛下,不…啊…不可,这不合礼数……”月华庭在产痛之余还不忘礼数尊卑,被攥着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他全部的模样都展现在了对方面前。皇帝温言说道:“华庭,别这样别这样……今日你不要把朕当做皇帝,也不要叫我陛下。就像我们曾经那样,唤我的名字……”
他最终还是卸下来了所以顾及,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再次展现在对方眼前。那时的皇帝还是皇子,月华庭则是他的伴读,月华庭出身虽非豪门,但为人却温文尔雅,又格外知礼数。惹得皇宫上下皆很喜欢这个孩子,幼时的皇帝自幼被嫔妃们娇惯着长大,许是蜜罐里长大疏忽了礼节,行为做事方面皆有过失,但这些都在月华庭成为他的伴读后有所改变。起初他甚是厌恶这个礼仪周到的小孩子,但长久以往的相处下来,却发现对方实在是太过于惹人怜爱,根本无法让人讨厌起来。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感情也在心里扎了根,但就在先帝有意要赐婚于二人时,月华庭的叔父举旗反抗了朝堂,他父亲也毅然决然加入了叛军,最终被处以全家流放的结局,皇帝那年幼时初次泛起的爱情萌芽也就此被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