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的师傅?”大头好像没挺明白,紧瞅我。
“可不。”我跟老白说:“真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老白瞪了一眼那女的,抢着说:“就是个巧啊。”他说:“矿上有个工友,跟我处得不错,叫我叔。那臭小子是市里技校毕业,分矿上来的。郎大哥呢,是那臭小子 在渖阳认的干爹。昨个儿,郎大哥来了,咱一块儿喝了点儿。你说,昨个儿,正赶那臭小子上零点,夜班。我也不忍心,叫郎大哥一人睡独身宿舍啊,就把郎大哥拽 家来了。我估磨。这阵儿,那臭小子在宿舍闷觉呢,一会儿准能过来。”说着,他就叫那女的,说:“你在瞅瞅去,这庆忠到底咋回事。江大哥老远来的,人家可是 市政府的,比他官大;哪能这麽总等他呢。”
一把还是一手黑。”3 ] f, k3 h$ ]4 E0 D/ ?5 J9 b0 {9 o% L; C
“呵呵。”老白就笑,说:“呵呵呵呵,你叫他自个儿。”
“呦呵。”老白瞅瞅我,又瞅瞅郎师傅说:“你俩认识啊?”; R6 y1 E4 W' O b8 @ B
老白端起搁炕头那旮儿的茶缸子,冲那女的说:“再续点儿。今个儿,我咋这高兴呢。”这就进推着我跟大头上炕,自个儿也先爬上了炕。
“瞅你呀。”那女的说:“茶缸子都瞅见你了。”
“是啊。这就是带铁头干活儿的郎师傅。”我跟大头说:“铁头在老叔‘祥和铁工厂’干活儿那暂,就是跟着郎师傅干来着。”
“郎师傅。”我冲郎师傅说:“你咋在这?”; o8 P) w. D s& }/ G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大头抓过郎师傅的手,说:“我听铁头叨咕过。哎呀,哎呀,我早该看看你呀。”
“大哥。”那女的把茶缸子搁炕桌上,冲郎师傅说:“瞅你呀,总搭个边儿干啥?多凉。上里啊。”说着,她蹲下身就给郎师傅脱鞋。我瞅那女的还在郎师傅大腿那掐了一把,也搥哒着郎师傅说:“还磨不开是咋的?到咱这儿,就到家了。”这就把郎师傅推上了炕。
大头捧着茶碗冲老白点点头,他跟郎师傅说:“师徒如父子,一点儿不假。你瞅我跟全子,这都多少年了,还是打不断,骂不散的。铁头没了,嘿嘿。那臭小子活着时,没少跟我念叨你。” N9 l% m6 Y3 c* D! {- i
“俺那娘嘞。”郎师傅两手抓着大头的手,说:“俺说是怎麽看,怎麽就像看见谁了呢;这一着急,蒙住了。你看看,你看看,这跟铁头还真爹俩儿的模样嘞。”
“郎师傅。”我说:“这就是铁头的亲爹。”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老白说:“快快,赶紧的,上炕里,热乎儿地唠。”这就叫那女的,说:“媳妇儿,茶呢?”' L D) h; u3 h& h3 t2 Q) ?
大头就问我,说:“谁呀?”1 j- w. ?' _* C7 I! X6 { w- }; b
我随着大头进了屋,一瞅站屋地那人,当场就愣了。哦天啊,这不是郎师傅吗?6 g0 O# c9 r1 ~
“可不。”老白说:“老江,咱哥俩儿老早就是朋交了,那比我认识郎大哥还早。你说,今个儿就差我何大哥没来,他要来,我他妈的得放挂鞭。”
“缘分呗。”那女的在一边说:“郎大哥这人老好了。那啥……”
郎师傅瞅瞅大头,就使眼睛问我。
老白跟大头这麽你一句我一句地闲逗着,几个人也就把一暖壶水都造了。
我跟大头脱了棉大衣,上炕里,坐炕桌前,见郎师傅坐炕沿儿那,歪着身子跟大头说:“铁头他爹,俺还记着铁头那模样嘞。这一见着你,就跟又见着铁头是一个样儿啊。俺这是……咳。”
我问老白,说:“白叔,你跟郎师傅咋认识的呢?”1 n5 b! C ~9 t W9 d$ }; Q; F; R
“哈哈。”大头说:“老白。不带这样的啊;咱那,见了面都是朋友。”
我拽着大头的空袄袖子,说:“师傅,他就是铁头的师傅。”
郎师傅这就紧低着头吭声。* x' V* y. p( m' ]
“咳。”郎师傅说:“铁头那个孩儿啊,就是倔巴点儿。”
我坐那喝着水,就核计老白的话:那个工友,在渖阳念技校,认郎师傅做干爹,这说的就是小材子啊。那你说,这郎师傅他真是叫小材子领他来见这个白副矿长了? 这不废话嘛。郎师傅人都坐老白家炕头上了,还啥叫不叫的;你再瞅那女的,老白的媳妇儿,那瞅郎师傅的
大头说:“还紮骄呢。” u" V- D3 v* r
郎师傅红着脸站那旮儿,手都不知道往哪搁了。他跟我说:“俺在窗户那望着,就看是你。那,那你怎麽也来这了?”
“来来来。”老白端着茶缸子倒上茶水,说:“喝水。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