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来三妻四妾,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懂他的心思?”
他当然知道防洪堤岸是怎么一会儿,不外乎就是那么一回事,拿了朝廷的拨款,找个商家将工程包出去,双方联合起来从中暗箱操作,用低价买进材料,将差额私吞进自己的腰包,这工程要是不出事就万事大吉,真出事又是另外一会儿,在这个事情里边,自己这个好亲家怕是捞了不少油水,可却把自己给坑了一把。
“我道是柳承业那边是什么心思,原来是看不起咱们许家,想让琼儿去给他那儿子做妾。”
许正德第一时间就去找张国富,毕竟采购材料是他和衙门指派来的,可张国富却闭门谢客,连续找了好几天都是吃了闭门羹,不得已又去找未来的亲家柳家。
这能怪谁!
许琼华看着父亲愁眉不展的样子,似乎藏着什么话不好说出口,大抵能猜得出来这事情可能跟自己有关,一副乖巧的样子领着幼弟回屋睡觉,待许泰睡下后又偷偷反身回到房外,偷偷探听父母在说什么。
许正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事情要是不处理好,往后许家在整个平乐县都抬不起头来,更不用说还要继续做生意,原本年前已经有好些大单子预定下来,这一波流言过后,这些单子纷纷被撤销,整个许家的材料作坊瞬间陷入了瘫痪之中。
许正德颇有些不快地道:“你把他们当亲家,可人家却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许夫人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见丈夫催促孩子们去睡觉,心中有些不安,还是让许琼华和其弟许泰先回屋。
许正德心中直道晦气,可无奈城中没人听自己解释,现在整个流言已经遍布大街小巷,仿佛自己才是这场洪涝灾害的始作俑者。
当年工程指派来的人指明购买的是次等材料,许正德有询问过用途,但对方却让他不要管那么多,再加上人又是未来亲家公介绍来的,既然是生意的事情,能挣钱生意为何不做,而且自己不卖,他们也是要去别处买,何必让这个钱流入别人的口袋。
许夫人听到这里,也不禁生气了:“咱们家的女儿可不是生下来去给别人做妾的,他柳学民想纳妾我忍忍就算了,可居然想让我女儿做二房,我绝不答应,就你们男人金贵,非要三妻四妾,琼儿她姐现在夫妻二人不纳妾,不也是过得好好的,你也是,后院两三房还不够,还想纳,如今别人指定你女儿去做妾,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许正德不得不去找当年跟自己购买材料的张国富,当年衙门将这个工程交给张国富来做,材料购买之事也主要由他协调,许家的材料是分材质等级的,上等中等次等,根据用途和功能不同采用的材料也不同,工程庞大如码头堤岸,自然应采用上等密度更高更强的材料,而一般宅院的地面铺设也根据家庭的具体情况,可能会选择次等材料,没有必要用到太好品种规格。
城中流言四起,他现在一出门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说他见钱眼开,卖出去的材料以次充好,更有甚者还把这次洪涝灾害中死去的难民给算到他头上,让他不寒而栗。
晚上,许正德回到家中,夜已深,家中烛火长亮,推门一看,妻子女儿都在灯下等他归家,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是沉甸甸,未语就先叹了一口气。
可倘若真追究起来,若是没人帮忙说上一句话,势必还是要惹得一身骚,许正德知道轻重,即便知道柳承业父子是操纵者,但也只好藏起满肚子的抱怨,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上柳家去。
“老爷,此事莫非很棘手,连亲家都没能想办法帮帮我们吗?”
许正德原本心中是来气的,可现在遇上这么个事情,他又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对于柳家,许正德心里其实有些膈应,柳家这些年来若有若无透露的一丝丝优越感,有一种许家赶着上去攀这门亲事似的,如今二女儿早已过了及笄的年纪,因为双方早先就定下了亲事,也办了及笄礼,可柳家这边依然迟迟未动,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许夫人闻言大吃一惊:“他若是不喜欢琼儿,退亲就是,何必要折辱咱们。”
许正德面色凝重,又叹了一口气:“虽不直说,但言语之间我算是看出了,柳家那小子喜欢的县令大人的千金,但咱们许家这边他又不肯放手,看他们的意思,是想让咱们把琼儿许配过去做妾,才答应想办法帮我们禁止流言,还许家的清白。”
“就算想三妻四妾,可还有哪家的小姐身份还能比咱们的琼儿高,许家就算不是平乐数一数二的富人,但也还是能说得上话,哪家的女儿竟能压我们琼儿一等,要坐那正妻之位?”
许家是万万没想到这把火能烧到自己头上的一天,如今他是处在流言的中心,可真正决策者却逃出是是非非之外,怎能不令人气愤。
数日来,许家人每一个都不好过,许琼华也不例外,一出门就被人用骂,更甚者还拿东西砸她,好几次回家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许正德自知踩到
可谁曾想,那防洪堤岸和码头才建设不到五年时间,在这场大暴雨之下,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