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走火入魔的征兆。”
慕策听后轻嗤一声,讽刺道:“每一个入魔的人,杀人前都声称自己一切正常。修仙修魔是你的事情,我没兴趣干涉,但是你却带着云归,那我就少不得和你算一算账了。当年你和父亲比武乃公平切磋,我们愿赌服输;一万年前你盗走霜玉堇,慕家还以冥寒冰,也算一报还一报。无论牧笳进入天绝岛是不是偶然,她既然放出了你,那这些事情就两清了。但是,你却带着云归回到大陆,处处干涉我们父女相处。你想做什么?”
两人见面时就相互忍着,慕策先安顿牧云归,江少辞为了牧云归也装作不知。现在,这件事终于捅开了。
虽然牧云归未必肯认慕策,但他终究是牧云归的生父,事关牧云归终身,江少辞必须征得慕策的同意。
江少辞再一次庆幸,面前的人是慕景的儿子,而非慕景。虽然早就听说过姓名,但是彼此都没见过面,还能用陌生人的态度交谈。要是换成慕景……
江少辞光想想都觉得头疼。
江少辞说:“宁清离、桓致远、詹倩兮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人我一定要杀,魔气我也一定要继续修炼下去。我不可能对你允诺什么,只能保证,如果将来我不幸步入前人后尘,我不会伤害她一根头发。”
“所以你还是什么都没说。”慕策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看着江少辞,“你既不肯收手,又不肯限制自己,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少辞眼眸清凌,面如寒冰,语气中不觉染了厉意:“若你被师父、朋友、未婚妻背叛,被摧毁修为,剥夺灵脉,冰封万年,你还能说出收手这两个字吗?”
“可是这些和我的女儿有什么关系?”慕策说完,冷冷勾了下唇角,“差点忘了,你还有一个未婚妻。你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有什么资格奢求她?她流落在外十九年,已经够坎坷了,我不想她的后半生因为某一个人的私心,被牵连到浑水里,终生不得安宁。”
江少辞在这些逼问下毫无还手之力,他的仇人中,修为最次的都是詹倩兮,修为五星。桓致远根基稳固,和江少辞未出事前同等级别,手下还拥有一个剑修门派;宁清离更是神秘莫测,不知深浅。江少辞可以不怕死,但他不能连累别人。
若他执意带着牧云归,将来复仇失败,宁清离、桓致远会放过牧云归吗?
显然不会。
江少辞沉默良久,屋内忽然响起动静。过了一会,门被推开,牧云归睡眼朦胧,意外地看着院子:“你们在做什么?”
牧云归没睡多久就被外面吵醒,她头发未绾,长发自然散在身后,再加上刚刚睡醒,发梢微微打着旋,蓬松感十分明显。慕策和江少辞不约而同停止说话,江少辞面色不动,问:“吵醒你了吗?”
“我在睡觉,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以为有敌人,赶紧出来查看,结果就看到你们。”牧云归按了按眼睛,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我好像听到你们说话。”
“没什么。”江少辞面不改色,道,“他不请自来,想叫你回去睡。我不让他进去吵你。”
慕策凉凉瞥了江少辞一眼,可真是恶人先告状。但慕策不想让牧云归知道刚才那些对话,便忍住没发作,顺着江少辞的话说:“这里年久失修,寒气太重,睡久了对身体不好。帝阁今日有事,给你授课的夫子告假了,你不妨回去休息。”
北境无论男女都很重视名声,从未发生过逃学这种事。最后演变成夫子告假,算是将今日这桩闹剧圆回去了。牧云归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说:“好,稍等一下,我去整理头发。”
牧云归说完就合门,去里面梳理仪容。慕策和江少辞站在外面,各自想着心事,彼此无言。
慕策看到牧云归毛茸茸的碎发,不期然想起牧笳。牧云归这头浓密的长卷发,和牧笳一模一样。
北境民风保守,卿族只和卿族联姻,所以慕策长大以来,身边所有人都是漆黑笔直的长发,只用一枚发扣束住发尾,优雅、轻灵又端庄。所以牧笳一头微微卷曲的鬈发出现在宫中,实在十分明显。
曾经慕策没在意过,头发而已,谁会放在心上?但是牧笳却耿耿于怀。宫中便是宫女都出身望族,一群自命不凡的女人汇聚在一块,成天都在挤兑攀比。比家族,比相貌,比恩宠,什么都要比,而牧笳的卷发,其实就是血统不纯的证明。
牧笳入宫顶替的是言瑶的名字,按理言瑶的家世足够高,轮不到这群宫女放肆。但落地凤凰不如鸡,言家曾经再风光,如今也衰败了。流放到边疆,成天和那些卑贱的凡民生活在一起,说不定还要通婚,宫女们光想着就觉得恶心。而牧笳偏偏长了一头卷发,这下更成了众人攻击的理由。
言家人因为天生不能修炼,体质羸弱,所以言瑶小的时候很少出门,外界见过言瑶本尊的人没多少。再加上牧笳是言瑶的婢女,从小跟在言瑶身边,对言家的事了如指掌,言行举止没有任何破绽。言家被流放时言瑶十二,牧笳十一,等再长一两年,牧笳脸型长开,女大十八变,就更不会有人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