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吐出两个字:”母神。”
142 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你说什么呢......”
能一路单枪匹马带着1551杀上顶层,我并不怀疑他的暗金长刀和敏捷身手。 ”把1551放下来,我可以跟你谈。” ”创神之战没有和谈的余地,”刀锋染血,金乌看着我,”我今天动不了你,但你后面的那两具虫尸,我一定会拿到手。”他坦荡道:”如果这些依然不是曜的解药,那我接下来就杀了你,总有一天会治好他。”
当时听到金乌和1551的对话我就有些起疑,于是静下心去感应,发现不是他的
长期服用虫肉会成瘾,不能断食,很多吃不到虫母的虫母会开始吃身边的高级种,被吃的高级种不会反抗,他们会将此视作荣誉,为虫母奉上自己未竟的爱与忠诚。
我没有说谎,白颢子他们从中央神庭赶回来,刚刚落脚,只来得及推测母神或许以新的身体存在,并没有猜到142身上。 ”自你回来,我只顾得上惊喜,可是1551说除我以外,他感应到的只有两具虫尸。那你呢?你也是虫母,为什么感应不到你,”我看着他。
我坐在杜茉小臂上,一边释放友好的信号,一边朝他们慢慢靠近:”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我不想伤害你们,但也不会把冰棺给你,到此为止吧。”
和他们一起来的兰花螳螂都已经死了,金乌也断了一只手镰,额角被削去一截,血流了半张脸。
铿锵一声,所有亲卫的武器调转方向指向142,动作整齐划一。
风雪从破坏的窗口涌进来,亲卫们根据杜茉的眼色行动,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金乌、1551和两具冰棺都围在中央。
从刚才起,包围圈就在有意识地远离142,此刻调转方向,立即形成了一个相反包围圈,将我和金乌、1551,还有两具冰棺都守在中央,矛头指向了窗边渐渐失去笑容的142 。
但这份无奈的爱未免承载了太多绝望和悲哀,我让杜茉降落在他们面前,身后一米处是两具冰棺,分别长眠着已故的377和从远古矿井里带回来的”它”。
1551找回了一点神志,边吃边流泪:”呜......金乌。”
存放在顶层的这两具虫尸在极夜的冰原上就像两座发光的灯塔,吸引着病重的虫母和他们的高级种为解药而来,在此之前珑宫来了不下十波想偷尸体的虫子,而1551他们是唯一成功闯进来的,也是执念最深的。
金乌撕下自己断臂上的一片肉,喂给1551吃,”忍一忍,等你吃了药,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金乌同样记恨他伤了1551的那一枪,冰冷的竖瞳看过来,随时有可能暴起。
我指着那两具冰棺,看向愣住的142,“看到这里有虫母尸体,你很意外?因为你根本就感应不到,我说的对吗?”
142 也说:”是啊,月,你不是想救他吗?不如就把尸体给他吧,等他好了......” ”他不会好的,”我截口道:”他一好,你就会催我把他吃掉,等我好了,你就吃了我,让我给你的进化铺路。”
冷风呼呼往楼里吹,吹开142薄荷色的长发,那张我看了足有二十年的文静脸庞浮上淡淡的厌烦之色,像看着一群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孩子。 ”母神已经死了,否则进化之路不会开启。”他淡淡道。 ”没错,但中央神庭并没有他的尸体,他是凭空消失的,”刚刚回来的白颢子从柱子后面绕出来,将白纱一样的虫茧扔到他面前,风度翩翩地朝142行了一个完美的奉神礼仪,”原谅我的不合时宜,这个礼仪我练了好久,一直遗憾没机会派上用场。母神已有近二十年没有露过真容,一直在神座圣光后面说话,而你,这具人形的新肉体,编号142,正是二十年前和月月他们一起出生的。”
1551好像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一遍遍重复着一个编号。
金乌看看四周,冷笑道:”以为虫多就能困住我吗?虽然我现在受了伤,可如果我想走,你们再多也拦不住。”
142 这才满意地笑了,他好整以暇地看向我,”那你呢?” ”我是猜的。”
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痛色,独眼盯着前方的冰棺,用已然嘶哑的嗓音轻声安慰着背上半痴的1551。 ”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很快就能找到解药了,”金乌躲开一道攻击,流血的额头往后蹭蹭,”别哭啊,别哭......”
142 从雄虫身下跳下来,看见有两具冰棺,眉毛一挑,有些意外,但他没有问,举枪对准金乌随时准备击毙。
142 闻言嗤笑一声,毫无起伏地瞥了他们一眼,左脚踏出一步,所有雄虫都下意识后退。
小洁同样刚刚落地,一身风尘仆仆地站在露台上,”我们在调查解药的时候发现,你抛弃了原来的身体,用二十年时间转化,等到时机成熟时宣布死亡金蝉脱壳。可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的你无法动用血脉统治来号令我们,甚至无法感应到普通虫母的位置,我们只听月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