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我挡到门牌了。”我移开了身子指了一下门牌。
“干,不工作你哪来的起士蛋糕吃。”我吐槽着。
一个世纪过去,我僵硬地游移手臂,
回身,枕头上有着一张斜歪着、整个睡到不醒人事、打呼的脸孔。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味道。那是,心灵经历创伤才懂的味道。
伴随宿醉抽痛,望着脚底旁的水果礼盒,
总之,应该是个二十初岁的女孩子吧?
隔着布料却依旧强烈的跳动,害我嘴角少女般地频频失守。
*
思索片刻後,直到宿醉的抽痛再次把我拉回现实,
“真的!一早醒来我发觉你跟礼盒不见了,我紧张个半死,”阿土痴痴傻笑,”我真的没办法想像,我妈看到礼盒想帮我切水果时,她会是什麽样的表情。学长你真的想超远的。”
靠上去,慢慢服贴,手指反覆滚两下,用着触感丈量着那熟悉的圆周长,
那是一位穿着白色连身休闲洋装的女生,
“学长,这蛋糕也太好吃了吧?在哪里买的啊?”
不是大婶,你也不会想用女士来形容她,用少女来形容又好像有点太年轻了,
随後抱着那盒水果礼盒起身离去。
女子就这样,紧捏自己的手指头,止步於门口。
“想你妈,”我的领口泛起了一阵晕热,”话说,你明天就出院了吧?”
望着手掌一大包、笨手笨脚的他,我果断地抢过了垃圾收拾。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心灵虽然如期的平静,思绪却异常的纠结。
想起了未完的工作,耸耸肩,我便转身准备离开医院。
地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抽痛,
咽了口口水,看了看那张睡得香甜的脸孔,我迟疑了将近一个世纪之久。
来到病房门口,我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路径。
女子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但是女子没有马上进房。
望着床帘痴呆片刻,取出了手机,大概整理今天的工作项目後,
再次坐到了摺叠椅上,难受地抓了两下紧绷的裤管。
医院,正透着一股祥和的安宁。
不是吧?才一转眼,这吃货把蛋糕全干光了?
弯腰取出水果盒,再次尽可能放轻动作、站起来,
那脸孔,与颜面失调患者唯一差异,大概就只差口水没有留下来而已。
将雀跃的手掌摆到了那个害被单无法平摆的隆起长丘。
视线重新坐落在那袒露在被单外的上半身,
“学长,你都不用工作喔?”阿土吃着起士蛋糕说着。
用着逐渐回复触感的双手空洗了一下脸,我努力聚精会神而反覆眨眼。
再次看了一下病房,我想起了今早遇到的女孩子。
“唉,我来就好了。”
下午两点,我提着医院附近的知名蛋糕来探望阿土,
“喔,我先带回去帮你保管,不然你爸妈看到应该会并发高血压。”我侃侃地说着。
“干你白痴喔,哪有人诅咒自己的啦。”我立马警觉讲这话的一点都不像我。
早就少了一大半的蛋糕,阿土却像才准备要开动的孩子一样眼神发光着。
盖上了被单,本该平坦就突起的位置套牢了我的目光。
眼角飘向了病房另一端的病床,床帘背後依然传来沉睡的打呼声。
低头看了看床底下脚边的水果礼盒,思索片刻,
──一方面,我愿意把所有的蛋糕都给他吃。一方面,我满脑子都是阿土穿着医师白袍与西装长裤的模样。
我撇过了头装死。
阿土好像饿了几年没东西吃一样,疯狂地吞着蛋糕。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50X号房吗?”女子声响带有哽咽的味道。
“学长,所以那个水果礼盒你带走罗?”阿土看了看我手中鲜少减少的纸盘。
轻轻地收回了手,满足地抚摸了一下嘴角,
望着那张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脸孔,我一点食慾都没有──
我试图将他滑落到腰际间的被单重新拉至胸腔上。
八点四十五分,天早已亮,病房门口外的走廊,不时传来了稀疏的人烟声响。
这时,一道亲切的声音向我搭话。
盯着那张在太阳光下,明明不帅却满是朝气味道的脸孔,
“呵呵,不会啦,不要这麽迷信。”阿土试图开始收拾残余的蛋糕盒。
“学长,真的啦,这蛋糕宇宙无敌好吃的。”阿土满足地切着下一块蛋糕,”你怎麽都不吃?”
“喔,对啊,今晚过後没中风昏死,明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阿土比着赞。
微风穿过了窗口抚过我的脸庞,我觉得,好像有那麽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