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她抬手压住议论之声,缓缓转身,道:「卫阁主,到你了。」
木凌霄闭起双目,缓缓道:「人嘴两张皮,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故意说给我听的那些话,我为何要信?」
她猛踩数脚,喘息着向后捋捋鬓发,唇角颤动,道:「丢人现眼,叫诸位见笑了。这人杀了我雇的嬷嬷,易容改扮用邪法将我控制,害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馨儿,你做得好,我说过的话,你果然没忘。」
木凌霄大口喘息几次,双手按腹,道,「彭异,你是天道的掌旗?」
「哦?」
她一声闷哼,双目翻白,后退两步狼狈跌坐在地,喘息道,「都……别过来。」
卫香馨抬袖轻轻拭去面颊泪痕,离开原处,对着外面聚集过来的百花阁弟子,高声道:「事发突然,不及准备,一切从权。即日起,石碧丝,就是百花阁副阁主。我若闭关清修,碧丝便可代行阁主之责,我若遇到不测,碧丝便是此间主事,下任阁主。」
但木凌霄旁若无人,自顾开口道:「卫阁主,木凌霄犯下大错,应当如何处置?」
得痛,只感到冷。
彭异双手抱刀,拱手道:「正是。木阁……木前辈,害你到如此地步的,究竟是何人?若也是打着替天行道旗号的败类,我手中这口刀,绝不饶他。」
「哈啊……哈啊……」
木凌霄缓缓走向场中,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嫣红,「咱们得时刻记住,里里外外千百条性命,远比自己一人的荣辱得失重要。到了关键时刻,不只要能忍辱负重,也要能壮士断腕。」
他顺手一挑,割开下裳,亮出尸体大腿间黑黝黝
跟着,她竟拉开裙带,将手伸入下裳之中,把那些小虫,送入了某处。
卫香馨语带哽咽,道:「我只恨断的腕,为何不是我。」
赶在眼窝的骨头卡住剑锋之前,叶飘零拔出兵器,任尸身倒下。
木凌霄大声道:「我行事不慎,受制于人,害本门祸起萧墙,卷入江湖风波。连累到的一条条人命,都是我的责任。我本已在胸腹用发簪刺好遗书,只待一死,没想到……」
「呜唔——!」
卫香馨眼含热泪,道:「阁主的叮嘱,我自然时刻铭记在心。来日我也会将这些,传授给后人明白。」
习武之人目力大都不差,一眼望见,不由得一阵恶心。
跟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委顿在地的木凌霄身上。
她缓缓扫视,迎着众人目光道:「百花阁木凌霄,德性败坏,有辱门楣,即日起退位让贤,此刻开始,百花阁阁主,便是卫香馨。」
她古井般的眸子飞快瞥了叶飘零一眼,「叶少侠应变过人,竟留下了我这条贱命。也好……这兴许便是天意。叫我这残破之躯,还能苟延残喘片刻。」
好好的赏秋大会忽然变成交接仪式,在座众人不免神情疑惑,交头接耳。
木凌霄似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顶着一头冷汗缓缓站起,跌跌撞撞走到那尸体旁,突然咬紧牙关抬起脚,向着那假嬷嬷的胯下狠狠踩了过去。
「本就该是我。我也……该到了成泥的时候。我只盼着大家平平安安,不再出事。」
的不文之物,免得再费口舌证明此人其实是个男的。
彭异眉心拧紧,「他果然自称天道中人了么?」
木凌霄冷笑一声,道:「是。但我这一把年纪,可没有都活到狗身上去。当年天道、狼魂斗得你死我活,说到底,仍不过是江湖仇怨。被盯着的老前辈,早年在天狼山上办过亏心事不假,但寻常时分,都是要脸要皮的正道豪杰。」
木凌霄身子一晃,左手掩住下腹,面上肌肉竟隐隐抽搐起来。
卫香馨颊上珠泪滚落,如在立誓般朗声道:「阁主放心,若将来到我,我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好得很。」
那几个要抢过去的弟子互望一眼,只得停步。
木凌霄挺起胸膛,高声道,「百花阁诸弟子听命!」
彻骨的寒意,转眼就卷走了他全部的意识。
卫香馨忽而插口道:「在座诸位,请听我一言。此乃多事之秋,敝派未雨绸缪,做了一些防备手段。要是有谁选在此刻横生枝节,莫怪敝派的冲天香阵,不留情面。」
不曾想,这死尸下身还颇有几分异样,硕大龟头后卡着一环极细的皮圈,上面连续突起无数疙瘩,此时人刚死去不久,疙瘩顶上就有细细小小的白色虫子探头探脑。
彭
卫香馨含泪道:「首要自然是问清罪责,木凌霄,你所犯何错?」
她咬紧牙关,走回到那尸体身旁,蹲下看着阳物上已经爬满的细小白虫,伸出手指,一条条接到掌心。
「好。」
她语调转弱,微带颤音,也不知是身体快要支撑不住,还是回想起了什么心结,「这人不是。天道……要是连这种恶徒也肯拉拢,驱策,那这武林……怕是要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