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系可是直接栽了他和章士阁两个高官呐!
万幸遇到的是杨景澄!这帮凤凰蛋也不是没有好的嘛!
蔡仪右手拿着信,左手不停的拍起了胸脯。暗自赞叹了一番章太后看人的眼光精准,立刻提笔写信,跟自己的兄长与族长康良侯告状去了。
徽州卫从漫长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剩下的皆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稍作洗漱后,得了粮的徽州卫杀起了猪,款待着替他们消弭祸端的宁江卫。王英芳和许平安坐在首位,哥俩好的干着杯。
王英芳连灌了三大杯酒,爽快的亮出了杯底,十分豪气的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后许大人但有驱使,绝不推诿!”
许平安还在心疼分出去的那些粮,对着王英芳的殷勤,不过强颜欢笑。张发财早不知躲哪去了——他们做探子的须得保持清醒,喝醉了容易误事,因此酒席通常能躲便躲。奈何许平安是此番的交接人,旁人能躲,他却躲不得,只好上了些小机关避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动了手脚的许平安,其余人已然醉了。就在此时,赵良策忽然凑到了许平安旁边,贴着他的耳朵悄悄的道:“许大人,你同我说句实话,你们世子,是不是想当皇帝?”
许平安差点叫惊的一个哆嗦,忙喝止道:“此话不可乱讲!你刚逃出生天,又想送死了?”
“我同你讲,怎算的上乱讲?”赵良策的官话口音极重,喝酒之后又大了舌头,含糊不清的道,“你休要瞒我,若只是当官,犯得着心怜苍生么?只有想当皇帝的人,才把百姓看的那么重!那话怎么说来着?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你说是也不是?”
许平安心好累,杨景澄真想当皇帝就好了!他们家的世子,满脑子想的却是做贤王。至于心怜百姓,还不许世上有好官了不成?
“我跟你说……嗝,”赵良策一脸得意的道,“他们都没想到!我们王指挥使,就是个莽夫!”
“四十万斤粮啊!”赵良策接着道,“世子赏他,他真敢吃下?不怕姓章的弄死他?虎口里敢拔牙,我真佩服他的蠢!”
许平安:“……”兄台,你也好不到哪去!
赵良策摆摆手:“我今天下午,好说歹说、连威逼带恐吓,跟他们分说明白了,我们就只要十万斤粮!余下的,都归你们!”
许平安眸光一闪,笑呵呵的道:“你喝醉了。”
“我没醉,”赵良策道,“我一喝就口齿不清,我心里明白着呢!十万斤粮,哪怕按原先的粮价算,也值五万两白银了。徽州粮价一时半会儿落不下去,我们得的是横财!横财不能贪多,有,就行!许大人我告诉你知道,人的福气有定数。”说着,他压低声音道,“贪过了,就该死了!”
“你们王大人肯答应?”许平安笑问。
“嘿,你当我们不会算账?四十万斤粮食,合银二十万两。我们得给下头人留点吧?再几个人分一分吧?那能剩多少?姓章的尚在徽州没调走,这钱我们拿着烫手呐!”赵良策贼笑着道,“一人几万两烫手的银钱,拿去换皇帝的欢心,你说划算不划算?待他登基了,一年几万他都懒看我们一眼。”赵良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点江山般的道,“雪中送炭,方是情谊!对不对?”
许平安笑出声:“怼!”能多拿回一些粮食,杨景澄定然多高兴一分。这也算他的功劳了。赵良策说了一大堆废话,唯有最后一句,确实是道理。
“许大人,我心向明月,你可得替我美言几句啊!”赵良策话音刚落,许平安便察觉有温润之物被塞进了自己的手中。不消借光打量,光凭手中质感,便知是块上好的和田籽料,至于做成了个什么物件,倒暂且摸不出来。他这算丢了块翡翠,回来了块和田么?
送礼说话,皆须点到为止,赵良策再次举起酒杯,朝许平安眨了眨眼,一饮而尽,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全程都装作来劝酒的模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许平安轻笑,赵良策么?有点意思。
九月初一,京城。
徽州的消息,陆陆续续的送进了京中。章首辅被大孙子气的连省了三顿饭,只好揪来儿子劈头盖脸的痛骂了好几日方消了胸腹间乱窜的火气。子孙上进,家族方能繁茂。可章家的子孙们,一个两个的,脑子都进了水!康良侯,九边重镇的总兵官,麾下将士十数万,连永和帝都想拉拢的猛将;蔡仪,正二品的都指挥使,执掌一方军政大权,亦是朝廷响当当的人物,章士阁竟敢不放在眼里!老子都得客客气气的好么!
若非章士阁远在徽州,章首辅非动家法不可!
章太后与章首辅的恼怒差不多,与章首辅不同的是,康良侯是她的人。朝中官僚鲜有看的起女人的,因此直接效忠于她而非章首辅的凤毛麟角,康良侯正是其一。手中握着九边之一的权柄,正是她的底气所在。
久在权力中心的人,想法总比旁人复杂。明面上看,乃章士阁年轻气盛不懂事,可看在章太后眼里,她便怀疑,是不是章首辅在试探她的底线?长乐郡公依旧频繁初入章府,章太后已经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