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绕……”顾飞鸾听到这名字,再想到皇帝在施术前对自己说的话,忽而便明白了几分——这情丝绕的功效里必有叫人动情一项,故而兄长与定王榻上越是鱼水交融,心中对定王的情意便也越深;可兄长神志未失,旧仇未泯,决计接受不了自己这一份情意,才会这般又爱又恨,无比煎熬。
可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顾飞鸾急切问道:“那兄长高热不退,是何道理?可会伤及性命?”
谢风道:“主人宽心,这高热倒是无虞,乃是麻沸药效褪去,那枚情丝绕醒转过来,发觉先前牢牢盘踞在皇上体内的旧蛊竟已拔除,便肆意生长起来,要将九年前那枚红枝所占血肉尽数划归己有,以至圣上身体高热。这高热不算病征,自然不伤及性命。只是总这般烧着也不好,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将蛊主请来,喂一喂这枚情丝绕……这蛊得了吃食便会懒怠许多,皇上身上的高热也就退了。”
顾飞鸾怔怔点了点头,又问:“那留着这枚情丝绕——日后可会有什么不妥?”
“若说不妥之处……”谢风沉吟道,“这枚情丝绕蛊性虽强,可先前有一枚入体多年的红枝与其分庭抗礼,因而枝叶并未全然长开,效力亦折损许多。如今红枝既去,那蛊没了束缚,便能有十成效力。往后皇上对那位……只怕要情根深种,再难回头了。”
顾飞鸾闻言怅惘,心想兄长冒着奇险要去了体内之蛊,就是为了认清自己的心意,如今……却是这般结局。又哑声问道:“那这枚蛊,可还能再去了?”
这一回两人却都不再说话。沉默良久,还是周进开了口:“且不说这蛊入得太深,即便在浅处,这样罕见的奇蛊,微臣亦是没有把握的。”
顾飞鸾轻轻点头,似乎叹息了一声,道:“请定王殿下过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