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你打包从我的研究所滚蛋，亏你还是学生物的，不知道有种东西叫抑制剂吗？”魏湛青没好气地踹他一脚。
一个稀有并现成的研究对象，这是他的价值——这个令人窒息的想法却让他缓缓平静下来，他有了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和以前一样。
安茬了然：“相当于Omega交一份终身保护费给伴侣换取庇护...”
安茬沉吟着：“那他伴侣要干嘛？”
“身体抑制剂好使，但心理抑制剂在哪呢？”安茬把他的脚踹回去：“你可没权开除我，得打报告，咱这是国家全资的，不是你的一言堂。”
想到魏湛青的嫌恶，他在温暖的室内打了个寒颤——不，湛青不会。
“你情我愿吧，你觉得不公平，但也没听人出来闹啊，Omega这种生物...”安茬见他眼神不对，忙举起手：“不是，我不是歧视，但生理条件就是会影响他们正常工作。”
“你操这个心干嘛，人家真有需求，保护协会会说话，犯得着你一个搞生物的跨界去搞社会科学？”安茬踢了踢他脚跟：
闻昭的心顿时沉入谷底，以他对诡诈人性的洞察，鲜少有人能长期爱护无法创造价值的废物，美貌也会衰老，何况他不觉得自己具备任何观赏性，虽然他知道魏湛青不一样，这人仅凭道德感就能庇佑他一辈子，可他真的有脸用道德要挟他和自己待一辈子吗？
“你有没有觉得...我国的婚姻法很过分？”魏湛青点头后问。
人一样。
安茬瞄着那封面的白皮：“不知道啊，没结婚，不学法，没看过。”
“异常配合。”安茬扫开他桌上的杂物，把屁股往桌面一摁，斜眼瞅着魏湛青：“我看过了，没有问题。”
“没错。”魏湛青一挑眉：“差不多这个意思。”
他面前摆着一份帝国婚姻法，里面明确做了Omega婚前婚后所有财产属于结婚伴侣的规定，附有一些例外情况的说明，相应的里面也规定了Omega的伴侣必须给予Omega很好的赡养，并尊重和保护Omega的身心健康，被O性保护协会判定伤害Omega的alpha和beta将受到严厉处罚，并适用离婚法中的特殊条例。
可他也不必把细心浪费在自己身上，除非现在的自己有什么是他所需的。
“赡养，并尊重爱护Omega身心健康。”
魏湛青在办公室里沉思。
“你看过了还给我贴封条，纸很便宜？”魏湛青嗤了一声，翻着第三舰队的物证资料与成员的口供笔录，确实没有问题，和意料中一样。
百年来从没有Omega像闻昭一样拥有如此规模的财富，当然他也并非天生的Omega，可为了利益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已经超出了魏湛青的接受能力。
他虽然不说，可是和所有人一样认为闻昭已经变成一个需要温柔呵护的对象，但和一般Omega不同，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可以怀孕，所以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累赘。
“想什么呢？我敲门听见了吗？”副所长安茬推门进来，将一摞文件甩在他桌上，上面鲜红的“机密”两字映入眼帘。
“它规定Omega所有财产归他伴侣所有。”魏湛青拧着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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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或许是受激素影响，又或许是特殊性别保护法的完善，越来越少Omega选择参与社会竞争，一到法定结婚年龄便结婚的Omega越来越多。
“常规调查怎么就机密了。”魏湛青瞄他一眼，打开文件问：“调查过程中第三舰队反应如何？”
这使得学界对Omega的关注减少，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乎人人都幸福美满，少数纠纷也能得到快速妥当的解决，如果不是闻昭的事情让李俭如此迫切地要求他离婚，他都不会把婚姻法搬出来研读。
“你想怎么办？”安茬问：“我们没有权限去调查第二舰队，李俭那条线查不下去。”
魏湛青沉默了，他接触的Omega数量不够多，但接触的那几个就没听说有愿意出来工作的，没准是他在这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不说感谢，可能还要怨恨他。
闻昭沉沉地闭上眼，颓倒在床畔，以前他自信可以擎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战场，曾拥有的一切也在风雨中飘摇，那片天已经崩塌，他再没有什么能给魏湛青的了，不过枯耗他的同情，徒等有天怜悯变成厌恶罢了。
但这也不能改变法律中的歧视性，可该法在近一个世纪中逐步被人接受，包括Omega本身，因为法律也给部分Omega留了另一条通道——不婚，或者在婚姻中取得绝对经济优势。
闻昭静静看着天花板，手搭在小腹，慢慢逡巡向下，两腿间有个新生的花孔，是了，Alpha变Omega，多么稀罕的研究案例，那人的手指数次造访那里，他一定很好奇，一个人的身体究竟是怎样兼容两种性征并达到微妙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