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小方毅然否決,「我記得藍公公之前有提到,說那種蛾叫做雀紋天蛾,是吃素的。寄主有葡萄、長春藤、爬山虎,叭啦叭啦一堆,就是不吃飯菜!」
砰的一聲,房門大開!
「啊!吸血蛾!是吸血蛾誒!」兩個小太監,臉色大變,異口同聲地驚呼。
「噢,」小方插嘴道:「所以叔猜測,籃子裡沒川七,林嬤嬤分明在扯謊。」
紀不妄說:「既然沒證據,那就別傷腦筋。眼下的問題是,前幾天來搜查廣寒宮的人馬,不可能沒搜到這裡來。所以咱們看見的吸血蛾,是兇手後來才拿來放在這裡的。但從現場的狀況來研判,柴房不像是吸血蛾的窩,多半是最近才放的。另外,如果林嬤嬤真的沒看到吸血蛾,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她沒靠近柴房,故而沒聽到飛蛾拍翅的聲音,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咧。」他走出柴房,站在門外注視著先前他們走過來的屋角處,用眼光劃出一條直線,最後落到院中的噴水池。
「蛤?」藍一郎楞了楞,「林嬤嬤不都說了,而牆角處也確實有落葵薯啊。」
紀不妄道:「興許有什麼苦衷,林嬤嬤不得不以善意的謊言,擺脫咱們的糾纏。」
藍一郎點點頭,「難道不是出自於習慣?」
小方說:「我也是神探誒,只是沒有證據,證明蛾是林嬤嬤抓來的。不然的話,她先前明明有來過後院,為何沒告訴我們柴房有吸血蛾,這不是很可疑嗎?」
「嗯,果然很罕見。」紀不妄不驚不怖,微笑仰頭觀視,目送著那群飛蛾漸去漸遠。發現牠們朝著西北方飛去,那高聳的城牆下有一片綠意盎然的樹梢,氣象相當蓬勃,便問道:「藍公公!位於西北角的那片樹林,可知是什麼地方嗎?」
藍一郎聽到臉色微變,情難控地衝口說:「那該不會是林嬤嬤吧?」
紀不妄打量一遍之後,說:「那飛蛾怎麼來的呢,小方!你說說看。」
数分钟之后,前来办案的便衣钦差,带头行经屋侧,一路来到广寒宫的后院。
「有道理。」說著,紀不妄突然臉色一整,轉身注視著那間門窗緊閉的柴房。
紀不妄笑道:「咱們下一個行程,直搗吸血蛾老巢,公公知道是哪裡吧?」
紀不妄道:「方才林嬤嬤說話時,右手始終壓著蓋子,公公是否注意到?」
「大人!是吸血蛾沒錯。」站在紀不妄身邊的藍一郎,特地加重語氣來強調。
纪不妄会做此决定,原由屋里早被两路人马翻遍了,恐怕连蟑螂都溜之大吉。
「怕就怕,人家的主子跟吸血蛾命案,湊巧有所牽連呦。」小方很愛放冷槍。
不料,卻見一群體大翅長,身有顏色的蛾,前仆後繼地飛出來,衝天而去
「有可能喔!」小方接腔道:「林嬤嬤鬼鬼祟祟的,嫌疑的確最大!」
見狀,小方不待吩咐,猛地縱身躍至屋前,一聲不吭,抬腿一腳踹上去。
「這還不簡單,當然是有人吃飽沒事幹,故意抓來放的。」小方說得很篤定。
「她為什麼要騙我們,這沒道理啊?」被騙的感覺很不好受,藍一郎很受傷。最主要的是,先前他與林嬤嬤交涉時,完全不疑有他,孰知自己竟被對方當作傻瓜般的耍。最懊惱的是,能給藍一郎正確答案的人,已經帶著勝利的笑容離開了。
紀不妄道:「是不是習慣,我並不曉得,倒是聽見籃子裡面有碗盤碰撞聲。」
「很好!」紀不妄道:「小方!你說得出這一些,代表你有在狀況內。」
「幽篁明景、幽篁明景」紀不妄喃喃複誦,臉上含笑,不知在想什麼。
他本来没抱着任何希望,不承想会遇见林嬷嬷,突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意外的惊喜,对纪不妄而言,不啻是拨开云雾见光明的契机,尤其是听见林嬷嬷自圆其说的理由:「整座皇城只有这里栽种落葵薯,有需要时,我就会前来摘取。」
藍一郎一聽,先怔後喜,展顏道:「大人一語驚醒夢中人,容小的前行帶路!」
「叔!」小方的聲音從柴房裡面傳出來。「裡面沒人欸!」
「紀大人!」藍一郎說:「瞧您胸有成竹的,是不是發現什麼蹊蹺了?」
这话至少揭露一項意涵:
「師傅!您不是說過,再精明的人,總有失誤的時候,要我和小敏子時刻警惕於心。更何況,宮裡說謊的高手比比皆是,咱們終日打雁,終被雁啄,也只是遲早的事,您就不要糾結啦!」小斗子這番安慰的話,讓藍一郎聽到哭笑不得。
「呃,」藍一郎道:「那是先帝在位時,特別闢建的園子,名曰幽篁明景。」
「那敢情好。」紀不妄轉身走進去柴房,藍一郎等三人都很好奇,隨後而入。
室內不髒但很亂,除了木柴,還有一籮筐的木炭,以及舊傢俱和農作工具。
做什麼,餵魚嗎?」
紀不妄道:「小方!若依你之意,那麼林嬤嬤先前挽著竹籃,是來餵蛾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