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摇头:我会的。说着,她慢悠悠地起步,绕着护栏往前滑行。
滑冰与其他运动十分不同,当人脚踩冰刀点地擦过时,蹭地一下就被惯性推着上前,没有任何阻碍地就往前了。过快的速度让人很容易心跳加速,体会到如同行驶超速般的危险感。因此,即使是戴上了护具,她每次总是很小心地控制身体的幅度,将速度控制在较低水平,以防摔倒。
与她形成反比的是活跃在冰场中心的千绮,他就好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一下子就放开地来回飞滑,变换着复杂优美的舞步,脚尖在冰面上勾描绘画。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场边的她,微笑着高举着双臂,在高速中极致地伸展四肢、进行旋转。
场内不知何时奏起了音乐,他便随着节奏点脚尖,小幅跳跃,衣袖于是随风摇摆,擦起的冰屑如同飘落的雪,洋洋洒洒地穿透灯光,散落在冰场上,而他以柔韧笔直的腰部支撑,踩着旋律落下,再一次旋转,然后抬高腿、后仰,像是骄傲的盛放的花朵,在一次次旋转中徐徐绽放。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热烈地心跳,因为那些兴奋和喜悦全都写在脸上,洒在汗间。
这是惊心动魄的美。
他忽地飞跃,脚尖交错相碰,旋转三周半。
咔冰面上忽然擦出刺耳的噪音,接着是碰地一声,折翼的鸟儿滚落在冰场中央。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滑过去:英树!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这人居然还傻笑着坐起来,颧骨一侧被擦得微红,我都摔习惯了,不要紧张。
可是这里。她心疼地扶起他。
真的,摔多了,完全不痛的。他伸手伸脚,果然如他所说的,除了脸上一点擦红,完全没伤。
他这样乱来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担心,她想到他先前说的身体原因,上下扫他一眼,忽然蹲下身:你的伤在这里吧?她扶住他的左边膝盖。
这么明显吗?千绮退一步离开她的手。当她的手落在腿上时,不得不说,他心里有些痒。
嗯,你刚刚起来的时候换了一下脚,所以我猜是这里。
好吧。千绮无奈,算你猜中了。
这里还痛吗?她抬头问。
不痛,千绮苦笑道,疗养了一段时间,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了。不过,要做跳跃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对不起。她想拍拍他的肩,伸到半途觉得唐突,还是收回了手。
他看到她的举动,笑了笑:没事。
他起步慢慢滑行,易瑶跟上去,看着他平淡的侧脸,默默陪着他转圈。接下来的时间他勉强打起精神,像先前一样自由地滑行舞动,但似乎被她点破了之后,他的兴致就不高了。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他们脱下鞋与工作人员道谢,这才走出场馆。
微凉的夏风扑在脸上,带着脖颈间的湿意,运动过后,汗液贴在后背,有些黏黏的。
英树。易瑶拉住走在前面的千绮,小跑上来,走慢一点吧。
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柔软的手紧贴着。
抱歉,我有些情绪化了。他笑了笑,似乎恢复了原来的温和平静。
微凉的夜风中,她停下脚步,凝视着他。
怎么了?他也跟着停下来,低头看她的时候,瘦削的下巴在脖颈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此刻的他,如同一座孤岛,把一切情感都挡在外面,又把一切情感都锁在心里。
她不禁踮脚吻上去,打破这片沉郁。他目光微怔,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她不依不舍地追上来。唇被占领,下颚被手指的热意侵染,胸膛前则被严密地挤压着,好像无处不在,都是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像是要与他彻底相融。
气息彼此擦过,腾腾地聚起热意。他只觉耳根酥软,鼓膜被杂乱的心跳声占据,剧烈颤动,然后耳边就只剩下细微的水声。
唇瓣被有意地吃下,细细研磨、品尝,美好的触感让她想起了那道芭菲,弹软细滑,又无比香甜,这让她忍不住吻更深,轻咬着舔舐,然后用舌尖勾描,就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兵,试图去侵入他的领地,轻叩着紧闭的齿扉。
他气息凌乱,牙龈被勾着,不自觉就松开牙关,上颚的软肉被顶得发酸,不断的进攻让他最终缴械投降。
英树。她低低呢喃,微微分开。
指尖摩挲着他的下颚线,还有那底下微湿的肌肤,脖颈忽然被扣住了,她抬眼,有些迷离地对上他的视线。
暧昧的银丝将两人牵连,他抬手抹掉,胶着在她的眼里,那里只映着他。
大桥下,霓虹色的江水沉静地滚动着,他们身后是飞驰而过的车流,引得桥面微微鸣震。一道道车灯游过他的侧脸,如同水中浮浮沉沉的光,有种光怪陆离的美感。
漆黑的河流在他的眼眸里暗自涌动,她居然有些轻微的眩晕感。
千绮低下头,摄住她的唇。
吻愈热烈,逐渐夺走了呼吸,她忍不住低吟。
舌尖缠绵着慢慢分开,但又亲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