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还被我发现,偷偷问他哥哥,可以给我尝一块吗。那次我特别生气,打了他一顿。
那次之后,丁竞诚就没提过这个朱古力。没过多久,他哥就自杀了。尸体还是丁竞诚发现的。
边洗碗边回头看她,他那长睫毛投下温柔的光影。
好,我答应你。五年时间。
我从来没理解过丁竞诚,从来没有。
它还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丁家倾落的始作俑者冯乐儿也出席了葬礼,而且是丁裕雄邀请的。
之后丁裕雄再没出过VIP室,直到万姿进去找他,告知他葬礼结束。当时,他正在喝下午茶。
而万姿始终低眉顺眼,喝着茶似听非听。
事实上,你可能不觉得,他自己都未必觉得但你应该是他这辈子唯一这么爱过的女人。
你却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反正我现在只希望,他可以走出来。
它说丁家烂船也有三斤铁,葬礼依旧办得十分豪华,只不过掌门人新旧更迭,众人焦点已是丁竞玲。
试下。丁裕雄倒很平静,推来一个碟子,这是我儿子最中意的甜品。
以前他们很小的时候,我经常去法国出差,总会带回来这个牌子的朱古力。明明可以买两盒,但我只会买一盒,谁成绩好给谁吃。
万姿是有教养的人,专注地垂眸喝茶。
摇了摇头,梁景明握住姿的手背,低头轻吻。
它是个话痨的傻大哥,我跟他在狗公园玩了一下午,它什么都说了
笑得越来越厉害,丁裕雄甚至开始剧烈地咳嗽。
再抬头时,他映在万姿眼里,满脸赤红。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每天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丁裕雄刚刚那些话,让我觉得他现在就是一个很痛苦的人,就像以前的我。
嗯?
他吃朱古力,是用咬的。像一只鳄鱼,静静咀嚼还在挣扎的猎物。
丁裕雄能不能走出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葬礼当天,我铁定走不出去了。
很失败的投资。就一个法国家庭作坊而已,几个乡下人每天手工做朱古力,出货速度慢得连超市上架的资格都没有,每天都在亏钱直到现在,连老板都死了。
他一直是窝囊废,没本事没出息没骨气,情绪就没正常过,做什么事稍微有点起色,接着一定会玩完。他做过最有胆的事,就是联合冯乐儿玩我,去告我贿赂官员。问题是能坐到我这个位置,谁的屁股是干净的?
他一直直视她,观察她。如同一只野兽保持距离,不动声色地挑衅对
万姿要工作,梁景明不凑这个热闹,根本没人留意到我。所幸香港是个小圈子,我认识一只拉布拉多导盲犬,跟着富豪主人参加了葬礼。
万小姐,坐。丁裕雄指了指桌旁,手铐被件披肩盖着,但仍碰撞出细碎的响声,今天辛苦你了。
他以前想向你求婚,应该在你生日的时候还搞得好浪漫,安排在直升机上。
丁竞诚从来没有份,他总是比较蠢的那个。
那是一枚枚酒心朱古力,奢靡地撒着金箔。
假装没有用余光看见,昔日的香江富豪头发花白,瘦了也憔悴了,身后还站着两个狱警。
丁裕雄笑起来,声音回荡在VIP室。
你不知道?丁裕雄定定地锁着她,可他真的中意过你。
没办法,丁竞诚这辈子就是这样,没本事也就算了,还没骨气,永远只会靠别人施舍,靠我施舍。
沉默良久,万姿低声说。
但被我阻止了,老实讲,我不觉得当时的你够格嫁入我们家。
以前的我,不是没有期待他遭报应,渴望他像我一样过得落魄,可以对他大骂活该但真等到这个最接近的机会了,我反而
万小姐,你跟我这个蠢儿子拍拖了七年,你告诉我
我说的不是丁竞诚,是他哥。自顾自地叉了一块,丁裕雄送入口中。
仿佛被这纯金光芒过于夺目,万姿的视线一触即收,并没有真要品尝的意思。
他们一起在VIP室聊了很久,冯乐儿推门离开前,它听见她对丁裕雄,末了撂下一句话。
我不知道。
在一双双眼睛里,她苍白的脸精致无暇,看不出曾经的天真无邪,更看不出曾经摔跤破相的痕迹。她上台念给她哥哥的悼词,胆怯又孤勇,像孱弱王朝中,那个更孱弱的小皇帝。
丁裕雄也不在乎。
子更重要。
一墙之隔,就是他儿子的棺椁。
我知道。
丁生不用客气。
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刚工作时,我丢了几个项目给他做,他走狗屎运赚了一笔钱,结果把这朱古力牌子买下来了。
他就要赢我了,我快看得起他了结果他竟然,就给我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入座以来,万姿第一次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