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窗帘严丝合缝的将阳光隔绝在外,房间内一片昏黑宁静。
顶着安安逐渐变得担忧的眼神,
可是你刚才在下面凶我。安安满脸委屈,还吼的那么大声。
安安安静的趴在他胸口上,嗓音细若蚊蝇:
贝克曼睁开眼,目光复杂的盯着被子鼓起的一大包正向自己靠近,她自认动作小心,可在他看来却是笨拙的令人头疼,爬动的过程中手掌经常不下心压到自己的性器,虽然每一次都及时的挪开,但那一丝疼痛却无法令他忽视。
实际上,在雷德福斯号上他并不会这么做,他喜欢夜晚柔和的月光从窗外倾泻入房内,在他手中书本的文字间跳跃,清爽的海风吹动窗帘发出簌簌声响。
安安用气音试探性的叫了他的名字,见床上的人没有理她,便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离开,等贝克曼睡醒了再找他。
他明明就是生气了,还非要说自己没有,就像艾斯、马尔科一样,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难搞啊。
安安的夜间视力极好,目光环视一周,就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正仰躺在床上睡觉的贝克曼。
安安上半身微微他倾去,小声的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像是在做坏事之前确认他有没有醒来。
贝克曼语噎,表情僵硬了一瞬后又恢复自然,抱歉,我刚才不应该凶你。
若是放在以前,贝克曼一定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她的额头说她是个小没良心的笨龙,可不是像现在一样跟她说对不起。
贝克曼沉沉的嗯了一声,就算没醒,也会被她折腾醒。
对不起。
沉默了几秒之后,安安果然有了行动,她小心谨慎的一点点掀开薄被的衣角,然后缓缓的钻进被窝里,像只小虫一样趴在他身上一点点,缓慢的从他的小腿爬上胸腔。
*
所以心中有恃无恐,肆意妄为的挥霍他的疼爱,因为她知道,即使她什么都不做,明天一到,贝克曼依旧还会爱她,不曾改变。
贝克曼几乎是在脚步声落在门外时就警惕的醒来,即使知道外面的人是安安,但在陌生的环境下他习惯性的警备,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将他从睡眠中拉扯出来,所以他才将窗帘与窗户关得死死的,房间内沉闷又黑暗。
这是在太诡异了,安安都开始怀疑贝克曼是不是熬夜太久熬出病了。
贝克曼的胸口随着呼吸缓慢起伏了几下之后才缓缓睁开眼,深色的瞳眸锐利如鹰,他垂眸盯着安安的头顶,目光沉静,手指下意识的想绕着她的头发玩,可又看见她脖颈上的项链,动作一顿,将手收了回去。
贝克曼闭眼揉了揉眉心,双眼干涩的厉害,疲倦的长叹一声,道:没有。
贝克曼的房间号是331A,就在香克斯的旁边。
安安在床边蹲下,目光细细描绘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鬼使神差得伸出手想要触摸他,可在指尖与脸颊即将触碰在一起时,安安又将手缩了回去,目光微垂,没看见贝克曼那微颤的睫毛。
安安瘪着嘴,抬头盯着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黑色的胡茬,小声问:贝克曼,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毛茸茸的脑袋终于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凌乱的发丝黏在她的侧脸上,或许在被子里闷了许久,脸蛋红扑扑的,她抬头对上贝克曼幽深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下一刻就化为惊喜,双眼倏地一亮,伸出双臂揽着他的脖颈,欢快的说道:
贝克曼睡觉的姿势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严肃正经,一双冷肃的双眼紧闭着,浓黑的睫毛覆盖着眼下的青黛,呼吸绵长又安稳,少见的露出柔软脆弱的一面,丝毫不见平日的凛然之色。
时间在这一个似乎过得极其漫长,安安虽然低着头,但贝克曼似是化为实质般的视线让她心底莫名慌张到手足无措,好几次忍不住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可她又怕贝克曼会像以前一样骂她,又怂怂的闭上嘴。
贝克曼,你醒啦!
贝克曼。
闻言,安安猛地抬头紧盯着他,眉头紧蹙。
见他情绪不高,安安认定他在生闷气,贝克曼这人就是这样,像个闷葫芦,情绪阴晴不定,比自己还难伺候。
可一想到刚才香克斯说的那番话,安安的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愧疚之情几乎将她淹没,迫使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来,轻声阖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
听到那一句抱歉,安安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差点从贝克曼胸口上窜起来,眼睛瞪的圆圆的,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贝克曼?
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安安攥着手中被捏得温热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然后向房间内缓缓探出一颗鲜红色的头。
香克斯眯着眼,缓缓凑近她,凝望她迷茫的双眼像是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是因为你从心底就认定,他会一直喜欢你吧?
不过好在贝克曼没过多久就开口说道:我没有生气。
贝克曼没有回应,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