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时也深得我们爱戴。但师生终究不属于同一个共同体,利益冲突之下,他只能服从校委。媚上而不欺下,已经是我对他最大的指望了。
“罡哥,冯掰掰这张老脸,算是被你丢光了。”毅哥在我面前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
“冯老师,我对不起您。但我更不能对不起同学们的信任,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提高了调门,开始用高调压迫自己的恩师。
我一向鄙视道德绑架和唱高调,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好嘛,你有良心,大家都有良心,只有冯掰掰莫得良心。”毅哥苦笑一声,拍拍我的肩膀,“也好,不论你去不去龙鸣山,我都不得不去了。”
身为班主任,治下出了罢课的祸首,毅哥的职业生涯恐怕到此为止了。一想到如此出色的青年教师,要被发配到分校或者去看实验室,我不仅有些惭愧,不太敢直视他。
“成吧,人也只年轻一回。”毅哥站起身,不再看我,而是把目光投向主席台上的红旗,进而转向灰色的天空。
“老实说,冯掰掰年轻时,和你一样。现在虽然身体要不得了,心思还在那个岁数的。”
他忽而释然地一笑,冲我点了点头:“不论结果如何,你都得咬牙坚持住。”
或许是我太浅薄了,他只是在羡慕我罢了。
毅哥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朝着食堂走去,他有些佝偻的身躯逐渐消失在校服的海洋里。
我有些出神地望着天,却看不到他看到的一切。一滴泪水打在我的脸上,竟是如此疼痛。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