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權碩彬想像中的「情侶週末」沒過成,成颯當面給他難堪的時候,他緊握著拳頭,再也低不下頭來,更無法再向成颯搖尾乞憐。
他到達極限了,他知道再也無法勉強自己調整心態,他開始想放棄了,他明知道卓楷銳應當是已經敗北了,可就連他自己都想退出。
如今的他不過像隻敗家犬一樣,只想夾著尾巴逃走。「好。」他同意了成颯提出的要求。
「」成颯驀然間醒了酒,立刻改變主意,說道:「你留在這裡睡一晚,醒酒了再離開。」只因他還是需要被陪伴,不想一個人冷清清地過週末。
又是那狗主人式的命令句。權碩彬聽入耳裡,痛在心裡,極為克制地離開成颯,不與他有任何一點身體接觸,表現得像個紳士,「不用打擾了。」但是這和平常的他一點都不像,一旦沒了過從甚密,權碩彬這個人忽然就變得極其陌生。
成颯終於瞭解到,權碩彬從來沒有做任何的事傷害他,可他這回不但傷了權碩彬,還傷得很深。
週一是一個藍色的、憂鬱的下雨天。
成颯開車不淋雨,不想上班就不用進公司,所以下雨與必須上班都不是讓成颯心煩的主因;他甚至必須透過規律地起床、進公司、上班、偶而在辦公室裡打打PS5來分散注意力、調節自己的鬱悶。
成颯本還抱著點期望,認為權碩彬能自我修復受損的玻璃心,可當他想看又不敢看地打開了LINE,就看見一則新訊息都沒有;倒是卓楷銳用先前打給他的號碼,發了幾則訊息過來,成颯看都不看,嫌紅色的通知圖示辣眼睛,直接自聊天列表裡刪除了。
一向習慣權碩彬三不五時發垃圾貼圖、無聊的新聞,天氣或者三餐問候過來的成颯,為此大不習慣,有些魂不守舍,上班時竟還不小心弄倒了咖啡,潑在桌上事小,流進鍵盤的縫隙裡,還有沾在身上事大。
「西裝得送洗了,卓楷銳那邊事情已經很多了,就連權碩彬都這個樣子,真是我上輩子鐵定是欠了這兩個人什麼。」成颯嘆了一口氣。
『算了,那又怎樣?反正權碩彬他逃不掉。』成颯悠悠地心想:『這一點他自己心裡比我還清楚,任憑他昨晚說我有千百般不好,事實還是只有我能治他,因為他喜歡我。』
成颯看著身後的落地窗發呆,無意間發現卓楷銳拿著雨傘站在他公司樓下,挑的還是一個自他這扇落地窗能看到的位置,一仰頭就與他對上眼。
『玩得一手好癡情的人設,這廝也是心機得很,難鬥。』成颯暼了那身影一眼,便將百葉窗闔上,刻意隱去自己的身影,不讓卓楷銳看見。
秘書打了電話進來,問道:「成董,外套可以直接送洗,但是長褲有些麻煩,您要是直接換下來,恐怕不太方便,請問您有要提早下班,或是回家一趟嗎?」
成颯想著若是現在下班,正好讓卓楷銳堵著了,自然是不要,便回答:「這點程度不算什麼,那就外套先送洗,長褲我等下班再自己處理就好,麻煩妳了,不好意思,讓妳處理這種瑣事。」
Cindy謙虛地回謝過,「能讓董事長您在工作處理上更加順遂的話,我就算是幫上忙了。」成颯雖知道對方肯定是在看他臉色,搞不好說出來的全是違心的客套話,卻還是覺得跟卓楷銳還有權碩彬一相比,如今區區一個小秘書都令他順眼許多。
卓楷銳也是厲害,成颯今天老老實實在辦公室裡坐到下班時間,偶爾出去閒晃,享受員工對他驚恐的敬禮,這八小時間著實都不曾再多看外頭飄雨的天空一眼。等到下班時間,他撐著雨傘下樓,要去取車時,竟看到卓楷銳還在。
他讚嘆卓楷銳的耐性,還有他演戲的功力,想著不去會一會人家,倒顯得自己薄情寡義了,便主動來到他的面前,「來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