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地眯了眯眼睛,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本来有些紧的眉头松开来。
“你说这一次大战会怎么样?”他突然道。
一边的唐从筠四下望了望,才发现他是在向自己提问:“应该会很困难,我总觉得B国这次进攻像是胜券在握。”
“我也觉得,不然他们不会蛰伏这么久,暗地憋了个大杀招。”锋北轻轻点了点头,张张嘴仿佛有句话在这里打转,最后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合适的词将它说出来,“那你…我是说如果,如果不幸…死了,有什么遗憾的吗?”
他这打了好几个磕巴的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唐从筠直觉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他生下来就有种对周围事物的敏锐,这段时间跟着这货走南闯北更甚,这敏锐都要进化成读心术了。
读心术大师一动不动地看着锋北,想从里面看出点线索来,措不及防却被那人带着温度的目光灼到了,瞬间就溃不成军变成了草包,嘴比脑子先一步吐出真言。
“有,遗憾很多,比如没回去和父母告别也没和你好好说个什么话,还有很多人都没来得及打招呼,但也没什么,如果是在对抗中死去的话。”
锋北没有因为他的答案表达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举起了一只手,若是唐从筠观察再细致些,那只手再空中蜷缩了片刻,才落到他的肩膀上。
“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天的,相信我。”这句话从锋北的嘴中飘出来,轻得像落到地上的雪,如果不是唐从筠竖着耳朵,绝对不可能听清楚。
雪还在下,落到地上就没了影。
“你说什么?”军部会议室开着暖气,温度正适宜不会暖得让人脑子发热,说话的人坐在长桌的一方,正是那在战机上都没来得及下去就被召回来的李投,说来也真是累着他了,先是被调去西境,中途又得知自己的地盘整个失联了,现在又因为战事被叫了回来。
“我说,当年说是殉国的直系军队都还活着。”鹊叁无比确认地重复一遍自己的话,一群人被他说得一愣愣的,这位南境守卫军的将领,来了会议室可谓是一鸣惊人,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能让人拍案叫绝——主要是吓的。
“鹊上将,您说的是真的?”坐在最头的军部部长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鹊叁,他才上任不久,看着病秧子萧瑟的军部,他一腔热血都烧起来了,随时准备把军部恢复到最鼎盛的时期,现在突然听着这么多骨干还活着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是真的。”
鹊叁不知道第几遍确认落地,会议室彻底炸开了锅,这些人大多都是经历过大战的,自然也是经历过张奥亚威逼利诱的人,对这位新总统的好感自然不高,听到曾经的战友们还活着,总有些小心思冒出头。
只不过,还有一些人并不是这样想的,不是这样想的是属于张奥亚那边的文职人员和少数被他真心实意收买的将领,他们只要没把眼睛长在膝盖上,大概都能看得出来新总统对所有和老总统沾边的都有敌意,更别说沾到血缘关系的锋北。
他们已经归顺了张奥亚,若是此时这匹战败狼王带着自己的人原路杀回来,他们难不成真的要和曾经的战友兵刃相向吗?
“那,那他们现在人在哪?”部长这么问道,能看得出来,新上任的部长应该也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问起话来净挑无关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座心里的小算盘。
“在我的驻地,这件事您需要禀报总统吗?”鹊叁十分有礼貌地道,因为过于紧张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他从来不是说一句都要细细考虑不出错的料子,而如今,他在脑中飞快权衡利弊,寻找最保险的答案。
“要…要吧。”部长抬头看着这满堂的资深元老和政府眼线说起话来底气不足,硬生生地把决策变成了商量的语气。
话音落地三秒钟,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反对声,最后左右张望了两眼,很愉快地把这件事敲了板子,准备下了会就去禀报张总统。
“部长,您也别太纠结于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聚在这里的原因是B国此次的突然袭击,还是以这件事为主比较好,而且B国看上去今非昔比,光是各位见识到的变形机甲之类的东西,就足够我们应付了。”鹊叁彬彬有礼把刚才的话题引了回来,他之前也说过自己这边发生的情况,把事情挑挑拣拣地说了——应该告诉的公共信息一个没少,不该说出去的信息也一个没透露。
“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应该先去向总统汇报再做具体决定,我听您刚才说,您那边是因为程博士的信号干扰器才逃过一劫,我想的是,能不能麻烦一下程阑博士,在这段时间里幸苦一点,赶工做出来更多的模拟器,让我们好歹能有自保的能力。”
军部部长用手撑着下巴,作思考状想了一会儿道,他虽然心眼比不上在座的各位,但好歹是个部长,大多数人明面上会给足他面子,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决定,于是目光顺着问题转向了家中藏着半批直系军队的鹊叁。
鹊叁手心的汗越出越多,他甚至怀疑在衣服上一压都能压出个印子来了,有点紧张地吞咽了唾沫,维持面色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