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救药地爱了。
后来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最招摇的像故事情节一样的事发生以后,一切就又恢复里生活所特有的琐碎与平缓。像指尖拨动的弦,在抬高了一个音符,发生尖锐的响动之后,声渐悄,唯余韵持平。
那个不处于繁华街心的住宅区道旁,他们站了许久,没有伞,雨哗啦啦继续打着。不二微微奇怪,在几分钟之前他还觉得这雨下得凄楚,现在却平平增添一股淋漓畅快。
终于,拦到一辆不载客的计程车,报了一个住址。
这样到了手塚的家。
——好像私奔一样。
不二站在手塚身后,公寓铁门前,低下头看着自己脚边地板上shi答答的水渍这样想。
手塚的住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是即使与他相交不熟的人也可以想象出来的布局与样式。简单,干净,有条不紊。所有的东西都整齐地摆在它们应该呆的地方。橱窗里的奖牌工整排列,墙上挂一钟摆,几副字画,大厅一侧的茶几明亮,没有污渍和茶的水渍,沙发不放靠垫,仅摆着一份报纸。
“真是手塚的风格呢。”不二说。
手塚不知何时已进了房间拿了一条大毛巾出来,递给不二。“小心着凉。去洗个澡。”
不二接过去,“只有一个浴室?你先洗我先洗?还是——我们一起洗?呵……哦,我知道了。”
他摸摸被狠敲的额头,吐了吐舌,矮身窜进浴室。
浴室是很私人的地带,摆放那人常用的牙膏,剃须刀,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常见的牌子,普通的功能,可能是这个房间不够透风,吸吸鼻子,就有手塚身上清实的味道窜进来。
并没有过特别特别亲密的举止啊,但现在这样一点一点进犯他私生活的行为却这样自然。
未满十八岁的自己也许要和手塚国光一起过起一种类似八十岁老年人平淡无波澜的生活,不二觉得也不是不可能,而向来好新奇的他竟然对此没有什么排斥之感。
有那个人在身边,毕竟是不会厌倦的。他也分不出自己究竟喜欢对方什么,被怎样打动。
他仅仅是喜欢。如此而已。
以后会怎样,谁也不可能知道。
但以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一起走过。这一点他们都了解。并且也知道对方了解。
“手塚。”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
“嗯?”手塚从报纸后抬首。
不二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带那么一点讨好意味的笑啊笑着:“呐呐,那罐沐浴露不小心被我全倒了,该怎么办?”
这也许正是本故事的结尾。
呵,真不浪漫。他躺在不熟悉的床上,一边拉高被子,一边稍稍不满地想。
不过,至少会有一个人每晚在睡前轻吻他的额,对他淡淡道晚安,这难道不是已经足够了么。
而此刻,窗外的月色正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