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大扇大扇的白布,隔出一个个的小间,透过一些撩起来的帘子可以
看到里面放着矮床,上面躺着的人大多形容枯槁,少有脸上还带着血色的,旁边
的地上多数还有几个脏兮兮的女人带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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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大多是部落的男人们,【魔女】那神迹一般的魔法将教国人的步伐扼杀
在了尤克特拉希尔的山脚下,但在边境栖息,不愿迁徙的人们依然时常和教国人
的戍卫队遭遇,依靠着山地的复杂,洛萨兰人和教国人在这里保持着一种神奇的
均衡。
那些咆哮着喷着火焰与雷电的钢铁怪物们在这个地方并不能发挥出他们应有
的效力,魔女的魔法烧光了这片大地上充盈着的的魔法能量,形成了一片纵贯洛
萨兰大陆的魔力真空,那些东西越是深入这片区域就越是弱小。
部落的战士们和教国人的卫队在这里相遇时少不了便是一场不死不休厮杀,
对于教国人来说尤克特拉希尔山脉的洛萨兰战士也许是他们最不想遇到的东西,
一旦狭路相逢,除非他们能及时撤到营地里,否则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某一方死绝,
鲜血染红地面,那披着动物皮毛手里握着粗制武器的人们似乎有着一种狂热的精
神,悍不畏死,哪怕断手断脚,也要将牙齿咬上教国人的脖子,密河战争的时期
有些医师就曾被俘虏咬伤了脖子致死,到了这里更是这样。
教国人为此在尤克特拉希尔伤亡尤其惨重,而同样的,洛萨兰人同样也流了
相当的血,神庙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扮演着医馆的作。
赫格尔在当祭司之前的职业就是医师,后来伤者越来越多他也不得不专门收
拾了间大殿用来做病房——想来光王也不会介意他的祭司用他的神殿来救他的子
民。
少年眼睛呆呆的看着床头的白布,手腕和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最主要的
伤在腿上,一只脚掌缺了一半,解开一半的纱布上糊着惨烈的红,骨头茬子穿过
腐败的肉刺出来,腐臭味弥漫在空气里。
赫格尔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蹲下来仔细翻弄着纱布,据说这家伙一个人干
掉了三个教国兵,回来的时候拖着一身的血,送来的时候一条命已经去大半,那
老人正是这少年的爷爷,他的父亲五年前死在了密河的战场上,也无怪乎他对教
国人的恨那么浓。
「没救了,等死吧。」赫格尔放下手里的东西瞟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取出一
个瓶子调制着药剂。「毛还没长齐就学那些神经病们去找教国人拼命,死了也是
该的。」
「不,不是,不是……」少年突然挣扎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赫格尔,仿
佛要辩驳什么。
「哟,还以为自己是英雄呢」赫格尔将调好的液体倾倒在创口上,发出呲呲
的声音,升腾起白烟。
「啊啊啊啊啊啊……」少年哀嚎起来,面容扭曲,显然是受了极大的痛苦。
「再硬气一个我看看?」赫格尔拿起工具开始清理创口「有这血五年前就该
流了,这个时候去找人寻仇算他妈什么事儿。」
说着头转向老人「我只能做到这了,回去准备丧事吧。」
「祭司,祭司……救救他吧,他才十七岁,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老人
膝行到赫格尔面前抱着他的小腿。「去年森家的孩子伤的比他还重啊?」
「我说没救了就是没救了」赫格尔垂下眼睛看着老人「你跪我也没用,这次
清完后面接着感染,去年是去年,我已经没有药可用了……我是医师,不是巫师,
不能靠着念咒跳舞来治病,也不能凭空变出药来,只要你能给我弄来药,辉银,
霜枝,还是禹盐,管他什么都好,只要能调出一份的量,我就能治好他,可你能
吗?」
说着也不待老人回答,便甩开他的手,向外面走去,抬起头闭上眼睛,老人
声音他已经听不清楚了,入眼的白布恍惚间化成了一幅幅的招魂幡,随着阴风缓
缓的飘动,那幡后面一道道凝视着他的目光让他几乎癫狂起来,他忽然有了一种
冲动——放上一把大火,把这里烧的干干净净,连灰烬都不留下。
他稍稍平复了心情,回到前殿的小房间里,阿蝉睡得正酣,他给壁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