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灵对迎面而来的赫连千秋笑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之后便朝着寒觞走来,他放下药箱后便面色平静地坐在了寒觞身边,抬头淡淡地望着昏暗的天色,说道:“明日有雨,穿厚一些。”
寒觞淡然地望了他,也不想理他,起身转身进了屋里,日子越是一天天过去,他越是清醒自己应该远离韩玄灵。
他这般冷漠的样子,韩玄灵也习惯了一般,他回过头默默注视着寒觞的背影许久,眼里流露出几分失落。直到寒觞要进里屋时,他才温声说道:“觞儿,我想将一些事情告知与你……你随我来吧,用不了多久。”
寒觞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将目光投向了他,他沉默了片刻,思及这人明天就要离开,今后也不会再见面,于是便颔首应下了:“好……有什么事情,你都在今晚说完吧。”
那人听了他话,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等他再抬头时,依然是那般温和包容的目光,仿佛何种刁难都被他容纳接下。他说道:“好,我听你的。”
待寒觞走出门后,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但他刚刚抬手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顿在了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说道:“离我近些,我用阵法送你去。”
他话音刚落,寒觞就感觉到周围的风静止下来,脚下缓缓浮现出繁杂的阵法图案,他眉头紧蹙着抬头问道:“你何时在这里布阵的?”
他的话语被阵法开启时发出的噪声所掩盖,周围的视野也迅速被漆黑所淹没。一阵令人头晕脑胀的晕眩感之后,四周漆黑的色彩逐渐褪去,显露出四周昏暗的岩壁。
这里似乎是一处高大深邃的岩洞,四周的空气格外湿冷,光线也极为昏暗,洞顶之上垂着大小的石钟乳,冰冷的水滴自上方一滴滴落下,洞穴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滴答声。
这里格外寒冷,寒觞乍一接触到这冰冷的空气顿时冻得发颤,韩玄灵靠近了他一些,将温暖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他的肩上,有些愧疚地道:“抱歉,我忘了你现在怕冷……”
他说完之后,就拉起寒觞有些冰冷的手掌朝着洞内走去。他们走了不到半刻钟,就见岩洞内四周的岩壁渐渐平滑起来,似乎有人工打磨的痕迹,渐渐地,岩壁上多出了些简单的壁画,洞顶上附着的萤火草照亮了洞内的一切。
这些壁画似乎是在描绘人们生活的场面,随着越来越深入,画面的内容也越发离奇,多出了腾云驾雾的神仙和传说中的珍禽异兽,画面上的他们时而争斗不休,时而和睦相处,仿佛是一部奇幻的卷轴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里是我天机阁的玄天洞,但这里并非天机阁所造,而是上古便流传下来的,这里曾有一个大族,他们每任家主都会将自己知道的历史记录在这里。”韩玄灵说完之后,他们也恰好走进了洞穴的最深处,眼前的一切也豁然开朗,这里仿佛是一个古老的大殿,洞顶之上一片敞亮,外界的暖光从洞顶照入,照拂在正前方岩壁上十几仗高的壁画之上。
那画相比之前看见的,显得精美绝伦,画上色彩纷呈,每一分毫都绘制地栩栩如生,上面似乎是两个魂体的形象,虽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那魂体一黑一白,隐隐合成八卦之相,四周似有灵云环绕,仙鹤徘徊,仅仅是在画中也能看出其中的玄妙。
寒觞皱眉注视着这壁画许久,他虽不认识这画里画的是什么,但大概也猜到这两道魂体绝非俗物。一旁的韩玄灵开口道:“这画上的,是上古的‘仙神’和‘魔神’,上古时期,曾有魂体与天道同生,天道为鸿蒙派下的仙修,另有一派则是罗睺座下的魔修。他们都是天生圣体,各自成了仙门和魔门的象征,一人称仙神,一人则称魔神,他们自诞生起就已成圣,两者均无肉身,只有魂魄之体,争夺世间大道的主宰权。”
韩玄灵顿了顿,望向寒觞继续说道:“他们争夺了万年,两者又都是圣体,谁也灭不了谁,然而仙神最后却用了些心机,将魔神骗入了轮回之门……”
寒觞听他说完,只觉得这魔神怕不是脑子有问题,于是他脱口而出就是一阵嘲讽:“同是圣体还能被骗,也是活该了,他确实不配做大道。”
他说完之后,就看见韩玄灵抬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寒觞也猛然记起自己曾在哪里看见过“魔神”这两个字。
他心里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想法,果然,韩玄灵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何天道要对你这般刁难吗。”
寒觞闻言忍不住瞟向了他,显然是想要知道的意思,韩玄灵顿了顿,总结道:“因为那个被设计骗进了轮回的‘魔神’,就是你。”
寒觞沉默了许久,像是被这结果弄得不知所措,他始终记得自己曾在言世录之中看过的那句话,其中魔神一词的确指他,他当时也有奇怪自己虽然修为高深,但何至于称神,此时韩玄灵说完,他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他从袖中取出了言世录,这神器拿在手中时仿佛变得有些灼烫,而韩玄灵继续说道:
“你的神魂和仙神都是争夺过秩序的先天圣体,因此你天生脱离他的法则,他对你束手无策,却又不愿看着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