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奶奶了。
“不行,我腰疼腿抽筋了,醉珊你给我按按。”殷绮梅歪在床上。
醉珊和潆泓、春露三个丫头都笑了。
“姨奶奶今儿不如告病,好好躺躺,歇息几日。”春露心疼道。
殷绮梅苦笑:“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我呢,我哪儿敢?我娘家来人了吗?”
潆泓道:“来了,是个叫莱盛的小哥,传话说让奶奶安心,家中一切都好,夫人的病也大好了,小少爷还有了启蒙先生和刀枪棍棒师父教导。”
殷绮梅的心稍安,长嘘一口气,放心的趴下让潆泓给她揉揉小腿。
“姨奶奶不好了,外头来了四个婆子,是大太太派来的,叫您出去呢,红月麝桂姐姐说话都不管用了——”紫鹊慌慌张张的跑进屋。
殷绮梅这会儿还穿着白丝寝衣呢,爬起来,有些懵:“大太太不是说了每三日去一次就行么?”
“不、不是请安的事儿!您快去看看吧!”紫鹊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在这时,何妈妈脸色如常的带着四个粗壮嬷嬷进屋了,蜜儿跟在后面脸色急慌慌的说好话。
“我们姨奶奶还没起呢,大爷说了不让打扰——”
“大太太的吩咐,姑娘不忿自去分说!”
“蜜儿,闭嘴!”何妈妈使了个狠狠的眼色,脑袋撇向一侧,蜜儿无法。
殷绮梅这些日子被折腾的不轻,此时有些麻木了,听着几个健硕婆子把她“请”到杏花坞,还蛮横粗声的道:“银翘姨娘被人下药动了胎气,梅姨奶奶有嫌,大太太要审梅姨奶奶,还请姨奶奶配合,不要为难老奴!随老奴走一趟吧?”
“我跟你们走,让我穿个衣裳吧。”殷绮梅很冷静,也清醒了,挡住要为她出头的春露。
“梅姨奶奶,这会儿功夫了就别顾着好看了,大太太说半刻钟也不能耽误!”
春露恨声,哭着挡在殷绮梅身前,小小的人怒喊:“你们怎敢无礼?不许你们碰奶奶!”
但她人娇小,被粗婆子拎小鸡子似的揪着后颈丢开。
殷绮梅看向何妈妈,何妈妈面色赧然,一副爱陌难助的样子,殷绮梅嘴角讥嘲,下床,把衣襟系好,随手捡起地上的烟霞色湖缎长夹衣穿上,拢了拢头发,起身。
“姨奶奶万万不可硬碰硬,多少委屈您吃些亏,大爷今晚回来给您做主。”
临出门前,蜜儿和潆泓苦口婆心的一边一个在殷绮梅耳边道。
殷绮梅懒得听这些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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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坞偏房厅堂。
“哐当——”瓷片碎了一地。
潘氏大怒指着被仆妇捆个严实,跪在地上的殷绮梅骂:“好你个狐狸精!敢谋害礼儿的子嗣还嘴硬不承认??来人——”
汤妈妈拽着大厨房的三等丫头翠芽儿,一把将人推搡倒地。
殷绮梅此时已经被打了三十个嘴巴,两颊透出红血丝高高肿起,后背也被打了几十下鸡毛掸子,火辣辣的疼。
翠芽儿哭成了泪人,跪着频频磕头:“大太太奴婢冤枉啊啊!呜呜呜……那些东西都是梅姨奶奶要的,实在不关奴婢的事儿啊!大太太明鉴!”
接着,有两个大丫头端着托盘进屋,往殷绮梅身前一扔,殷绮梅一瞧,是她给大奶奶做点心用的老姜、白糖等食材物件儿。
“这可是你的?”汤妈妈瞥了眼潘氏,替主人审问。
殷绮梅抬眼看她:“是我的如何?不是我的又如何?”
银翘身边的贴身丫头秀娟儿跪在地上,朝着殷绮梅哭喊着:“呜呜……人赃并获,殷姨奶奶还敢狡辩!我们姨娘就是你害的!你妒忌我们姨娘有孕,在大奶奶面前挑唆不算,还敢这么下药?!奶奶吃的玫瑰蜜卤蛋奶羹就是你动的手脚!那白糖里混了伤胎的冰蔓叶粉!牛乳里你还放了伤胎的桃仁儿!”
潘氏眼中愤戾之火蹭蹭冒起,指着殷绮梅的脸:“你还不如实招来?汤妈妈,给我抬到院里去打五十板子!狠狠地打!”
殷绮梅望着潘氏,眼里有不屑:“敢问太太,我出不去府,来的时日浅短,身边都是大爷和您的眼线盯着,府里的暗哨也极多,我一个小小妾室,成日在院里忙着伺候爷,我上哪里弄来冰蔓叶?府里根本就没有这东西,换言之,假设我弄到了,我如何有时间躲开众人,晒干磨成粉?再说桃仁,这段时日我从未取过分例的一次桃儿。求大太太明鉴,我死了不要紧,我被冤枉了,我如何都不要紧,真正要紧的是大爷,如果大爷身边继续留着真正别有有心的歹人伺候着,那才是要紧,今儿她敢栽赃妾室陷害大爷的子嗣,明儿她就敢害大爷。”
潘氏表情凝滞略带怀疑,怒气不再像刚刚那般熊熊爆发仿佛要吃了殷绮梅似的。
她刚刚太生气,尤其盼了许久的孙儿在银翘腹中出事,一时失去理智,现在想想,殷绮梅说的没错,礼儿也一直派人盯着殷绮梅,她也有眼线盯着殷绮梅,一个小小民间小家女,哪儿有这个本事?
“既然你叫冤,那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