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脸儿,吊梢眼,小薄唇,鹰钩鼻,浓妆艳抹,前凸后翘小细腰,风骚十足,气质偏俗。
银翘中上之姿,难得安分守拙的气质,白净娇小,格外丰腴。
殷绮梅一一见礼,麝桂和绿婵还算和气,那媚荷和银翘一个个横眉冷对。
绿婵进屋见罗汉榻堆着薄毯子不整齐,摸了暖铁竹罩子茶壶里的茶水温凉,指着二三等小丫头开骂:“一个个我走了你们就翻了天儿!毯子不晒不叠,水也是温凉!看我呆会儿不扒了你们的皮!”
一时其他一二等的大丫鬟都来安慰劝解,麝桂宽慰大度一番,众人夸赞,再把殷绮梅赞一回,簇拥着殷绮梅进屋。
“银翘妹妹性子好,自然是不会舔着脸比,别人仗着大爷宠爱撒泼可就不知道了,咯咯咯,麝桂姐姐,绿婵姐姐,眼圈都红了,昨夜没睡好吧?”媚荷讥笑,又上下打量殷绮梅,扬起下巴道:“还以为多美呢,妹妹自便,姐姐我回房歇歇腰儿~”
绿婵眼睛发红紧紧盯着殷绮梅的脸,挤出一个笑脸儿,也牵住殷绮梅的手,对麝桂到:“好妹子,咱不理麝桂姐姐,麝桂姐姐劳力唠叨的老毛病又犯了,可算是来了个人儿,她像见到爷儿似的奋兴儿!”
绿婵看向殷绮梅,寻思自己应该陪一陪。
钻珠花儿,并蒂兰花儿缠丝红玛瑙流苏金钗,鬓边戴着半新不旧的宫样粉月季绢花儿。
红月怪声怪气:“我说媚荷姐姐,咱们爷最好风雅事,喜欢的就是狐狸精花精草精传闻,即便成了妖精也好过泼出去的脏水好,烂脏了地,还没人拖擦,没人儿临幸!你说呢?”
只是丰腴虽然丰腴,未免显得有点矮胖,细细看,穿着也是故意拉长腰腿身比例。
那温柔和顺的麝桂上来拉着殷绮梅看了一圈儿:“那一日见妹妹就觉得妹妹是个好相与的,十分投缘,以后都是伺候爷的人了,妹妹缺什么少什么都和姐姐说,小丫头子不懂事慢待妹妹,也来和姐姐说。”
银翘低眉顺眼,她自然之道她的短处,忍住尴尬怒火,只笑笑退后一步:“我怎么敢和大爷的新宠比肩呢?绿婵姐姐说笑了,只是若论窈窕丰腴兼具,整个院里唯有媚荷姐姐和绿婵姐姐。”
绿婵挽着殷绮梅,泼辣眯眼,兰花指点着媚荷:“是啊,我是没歇好,主要是惦记媚荷妹妹你的前程,你不能只歇歇你的小腰儿,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大爷,通房里头第一个停了避子汤的,你那骚情的腰条都扭僵了,怎么没见下一个半个蛋,媚荷,你可不能辜负太太的期望呀,话说,你怎地也不讨好讨好咱们新妹妹,让她在大爷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麝桂温柔慈秀的眉目对红月抛了个眼色,捂住绿婵要吐脏口的嘴。
扭扭哒哒的就走。
红月正端了茶来,立刻点头,朝媚荷泼了茶,只见“哗啦”,媚荷裙角湿了一大块儿,大怒转身捏着裙角指着红月:“你个小贱蹄子!你竟敢——”
麝桂对红月眨眨眼,红月笑着拽绿婵进内室去了:“你还不好好歇歇,忙了一上午,还给老太太去洗头梳头,又挑拣宫里来的衣料,你不累啊?我看了半天屋子,干了不少活,咱俩一起歇去。”
媚荷怒火冲头,仗着薛容礼不在,咒骂连连被银翘和两三个粗使婆子拽着走了。
这两位殷绮梅看着眼熟,又眼生,恍然间才认出来是她被糟蹋的那夜,给薛容礼挡了洗脚水的两个低眉顺眼,忠心耿耿的大丫鬟。
麝桂眼里温柔绵绵,上去捏了一把绿婵的脸儿,挽住她:“好你个小蹄子,又来排揎我,咱们舍不得殷妹妹,也得让旁人见一见呀!”
右侧的那一位更美两分,瓜子脸儿,水杏眼,樊素红口,小翘玉鼻,仍旧梳着未嫁姑娘的倾髻,戴着镶嵌了碧玉蝉的金珠花,绿宝石孔雀滴红翡流苏钗。水绿蝉翼纱的夏连衫裙,隐隐透出里头的织金牙白妆花缎的裹胸和衬裙,鼓鼓的胸乳,水蛇小腰儿只系着一串珍珠碎宝石腰链儿。
“你个骚货你还有脸骂我们是狐狸精?去你娘——”
“是呀,银翘妹子,都说你的身段儿得了大爷的青睐,可看看咱们殷妹妹的身段,你也就上半段儿好点,如今上下可比下去喽。”绿婵尖酸笑道。
殷绮梅打量媚荷,见她穿的比绿婵还奢华,那一袭簇新的红缎半臂圆领掐腰儿夏褂,金丝层纱裙,露出大片酥胸,颈肩,戴着一串红宝石项链,手腕套着三对儿虾须镯。梳着妖娆复杂的灵蛇盘叠髻,三对灯笼坠儿金簪,三对玉簪,戴着赤金嵌珍珠玛瑙蔷薇形头面,髻心簪了一对儿大红宫样蔷薇绢花儿,满头的金光灿灿,珠色宝气。
媚荷气的骤然变了脸,扭身就走,转头对麝桂、绿婵、殷绮梅连啐了三口:“呸呸呸,三只骚狐狸精!”
红月道:“这是麝桂姐姐、绿婵姐姐,后面的两位是媚荷姐姐,银翘姐姐。”
银翘过去拉着媚荷,隐忍哀哀:“算了姐姐,咱们回屋去,这里不配咱们待着。”
麝桂笑着推她:“快去歇着吧,我还不知你是个副小姐身子,妹妹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