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出言阻止,「这车霆信上说朝中有人为其助力,
虽不知是否妄言,但宁可信其有,若是由庶吉士拟旨,再由内阁与六科审议,
靡费时日不说,且人多眼杂,恐有消息泄露之虞。」
「朝廷法度如此,还能怎么办?」朱厚照无奈地摊手问道。
「不经内阁,皇上亲笔写道旨意,嘱丁寿便宜行事。」刘瑾不假思索给出
了答案。
「你让朕发中旨?」朱厚照搓了搓手,心虚地道:「干系重大,若是未获
实据,朝臣物议该当如何?」
正德还有心里话,要是亲笔旨意传下去,人家压根不认账,他这皇帝的脸
往哪儿搁,其实按朝廷规矩皇帝的旨意只有六科才有封驳权,内阁不过负责起
草建议,各级官员接旨执行就完了,可自「三杨」始,内阁权力膨胀,没有内
阁署名的圣旨反倒见不得人了。
小皇帝应该庆幸,明朝皇帝偶尔发发中旨,只要不太过分,大臣们也捏鼻
子认了,毕竟真翻了脸,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如果是大宋朝,这种旨意直接就
能被文官撕了扔你脸上,反正在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小范老子「手滑」理论指导
下,大宋文官早已拧成一股绳,激发民变没事,失土丧师没事,其他什么草菅
人命、贪污受贿的更不算个事,真论起来,开封府那位包龙图的虎头铡,除了
能砍狄青、岳飞这样的武将,连文官一根毛都动不了。
听了正德没自信的话,刘瑾沉思一下,半真半假地笑道:「若是拿了旨意
还办不成事,那小子就留在宣府种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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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王华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东阁大学士谢迁府邸。
谢阁老虽年近花甲,仍是丰姿俊伟,仪表堂堂,此时正身着便服,在府中
品茶,见了满头大汗的王华,呵呵一笑,调侃道:「实庵何故如此,莫不是你
那宝贝儿子又惹你生气了?」
若是平时谢迁拿王守仁说笑,王华定是跟他理论一番,此时他却无心于此
,大步走到谢迁近前,拿起他的茶盏就饮了一大口,才算顺平了气息,「木斋
,你还有闲情安坐?」
这二位大明朝的状元公关系特殊,既是余姚同乡,又是同窗好友,不过谢
迁捷足先登,成化十一年就中了状元,而王华则晚了六年,在会试中录取他的
正是好友谢迁,二人正可谓亦师亦友,交情莫逆,平素交往少有顾忌。
谢迁见老友如此失态,也是惊诧:「究竟何事?」
王华见左右无人,低声道:「据会同馆传来消息,皇上突召朵颜使者觐见
,这还未到朝觐之日啊。」
「许是突然心血来潮,想听人解说大漠风光。」对自己学生脾性谢阁老甚
是清楚,不以为然道。
「可那革儿孛罗回到驿馆,就大摆宴席,朵颜蒙人兴高采烈,说是皇帝已
经恩准所请,马没有白送等语,隐隐提到宣府。」王华沉声道。
「哦?」谢迁终究生了警觉,「此事有些蹊跷,皇上日前还说朵颜无礼蛮
横,不准其袭职所请,怎会突然生变?」
「震卿前些日子曾来信说杨邃庵的马种有了着落,莫非说的就是此事?」
王华心中忧虑,捋着须髯缓缓说道。
忽地站起身来,谢迁当机立断道:「马上遣人去宣府,让车霆将首尾料理
干净,无论何事都抵死不认,朝中自有我们为他转圜。」
王华点头,才要回去安排,就听一个声音道:「谁也不能去。」
二人扭头,见李东阳立在堂前,眼中满是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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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府,后宅。
巡抚车霆悠闲地靠在一张躺椅上,举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躺椅后是一个穿着银红袄裙的艳丽女子,正在卖力地为他摁揉双肩。
女子已经累得娇喘吁吁,云鬓半斜,车大人却不为所感,眼睛埋在书中不
能自拔。
「老爷,妾身膀子都抬不起来了,您就不知心疼奴家?」女子撒娇着将书
从车霆手中抽掉,纤腰一扭,倒在他怀里,「这书比人家好看么?」
「再好的书又如何能及得上我家丽儿万一。」车霆笑道,就势搂住女子水
蛇般的腰肢,揉捏衣裙下那丰盈肥嫩的臀肉。
女子乃是车霆从青楼中赎身所纳的爱妾朱丽儿,以色侍人,自是晓得自家
老爷最爱自己放浪热情,水蛇般的一双玉臂缠绕在他脖子上,朱唇香吻送到车
霆跟前,喷气如兰:「那就别看这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