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客厅竟然什幺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给人一如往常的平稳感。
更令人意外的是,爸爸就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我们走近的声音,爸爸才将挂在衬衫领口的眼镜戴上,起身向我们打招呼。
老师让我们坐在爸爸斜对面的沙发,给大家各倒杯开水,再拉了张蕃茄造型的矮圆椅坐到我们对面。
在尴尬气氛笼罩下,每个人都一副不自在的模样,除了神情仍旧冷静到很可靠的宫下阿姨之外。
表情丰富的樱树老师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她的喉咙是被谁给掐住了吗?爸爸则是双手握在膝盖之间,低着头不发一语。宫下阿姨的视线轮流扫向老师和爸爸,但也没有多说什幺。而我则是很想知道不在现场的两个人,她们现在到底处于什幺样的状态。
沉默的气息持续了好一会儿,才被爸爸低沉缓慢的声音给排除掉。
「说来惭愧。虽然我身为一家之主,现在却不是能够帮上忙的那个人。」
爸爸带着苦涩的微笑,抬起头来对紧张兮兮的樱树老师说道:
「若非樱树老师特地走这一趟,我想我对女儿们的了解,恐怕还停留在她们小的时候……那个年纪的孩子们,就算跌倒了也能马上站起来,做父母的远远看着都会为她们感到骄傲。当孩子遭遇失败时,若能感觉到自己还有一股重新振作的力量,往后就会越挫越勇吧……我是这幺想的。因为这样的想法,加上她们姊妹俩总是坚强又独立,我才忽略了她们可能会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困境,这个问题。老实说,我一直认为美花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
樱树老师好像早已準备接话似的,接着爸爸的话说:
「只不过那一天还没到来而已。」
听到老师这幺说,爸爸笑容里的苦涩感似乎少了那幺一点。
爸爸所说的坚强又独立,应该都是对姊姊唸高中时的优良印象吧。虽然我并不怎幺喜欢比较,要是拿我们姊妹俩高一的状况拿来比对,姊姊肯定是大获全胜的一方。
可是,若爸爸知道他心目中的优等生其实有着难以启齿的秘密呢?看到那段影片的爸爸,心里会做何感想?爸爸他,又会用什幺样的眼光来看待姊姊呢?
我忍不住在心中为姊姊捏了把冷汗。
与此同时,客厅又回到了沉默的怀抱。
爸爸苦笑着,似乎在想该怎幺说下去。樱树老师假装观察大家的反应,其实一直在看宫下阿姨。而阿姨她……
「那幺裕美子呢?」
阿姨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其余三人纷纷看向阿姨,阿姨的目光则是停留在唯一的男性脸上。
「是的?」
表情略显讶异的爸爸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亲子间存在的隔阂确实比较複杂,但伴侣间就不应该是如此。既然您是裕美子愿意託付一生的对象,就该负起责任陪在她身边、和她一同排除万难才对。不是吗?」
「您说的一点都没错……也让我倍感惭愧。」
不是不陪她,而是就算陪了也完全帮不上忙──爸爸落寞的表情彷彿这般说道。
我感觉到宫下阿姨似乎正因爸爸的回答而愤怒,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是裕美子学姊的请求。」
或许是察觉到宫下阿姨脸部表情的微妙变化,樱树老师略微胆怯地说道:
「学姊她说……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就把自己关在寝室里。」
阿姨听了老师的补充说明,轻轻点着头说:
「所以妳才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别带沙织回家吗?」
这次换樱树老师乖巧地点点头……但是老师的动作不一会儿就僵住了。
宫下阿姨带着非常严厉且具有责备意味的表情,对不知所措的樱树老师说道:
「妳在想什幺啊?」
「咦……?」
「这是因为妳的大意所引发的意外,请妳正视它,并且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说,妳的解决方法就是把裕美子的女儿矇在鼓里,然后大家一起坐在客厅祈求这场不幸的意外尽快被当事人遗忘?」
被阿姨这幺一说,樱树老师也显得不太开心。老师露出不服输的表情,但语气仍然禁不注颤抖地回道: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也很努力想弥补过错呀!可是美花不肯跟我说话,裕美子学姊又说了那种话……」
「所以妳就只能乖乖听她们的话?听刚大吵一架的人所说的气话?拜託,妳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宫下阿姨说着便站了起来,就好像懒的跟无可救药的笨蛋继续谈话似的,顺道叹了口气。被阿姨激出气来的老师随后也用力站起,蕃茄椅子随之可爱地一震。
「我无法谅解学姊您的态度,以及否定我想弥补一切的心情!」
樱树老师忿忿不平地望着阿姨说道。
「只有无能的人会这幺在乎态度,也只有无能的人才总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