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快节奏拉丁舞曲而挥舞的手臂、扭动的肢体,在忽明忽暗的各色灯光闪掠而过,顾畅青因腼腆而微抿的唇线逐渐放松成赞叹的缝隙。
时至此时此刻,他才发觉那人眼角眉梢皆是他平时不曾察觉的风情,旖旎似袅娜升腾的烟;看似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则肢体每一段挥划出的弧度,都如旋转上升时舒展开的曲线,令他时而能清晰看清那人或直或曲的身段线条,以及那完全沉浸于音乐与舞蹈中专注飞扬眉眼的细微变化。
他的视线,时而又因被那随节奏舒展的肢体深深迷惑,直至不由自主地以眼神替代躯体,霸道地紧贴那人的曲线,由对方娴熟且热情引导,直线被衬得愈直,直线烘托曲线愈圆的身躯随乐曲共舞出两人秘而不宣的一支舞曲。
殊不知,就在顾畅青迷醉于舞者表演的同时,客厅另一角,一个明明长相俊朗,眉宇间却意外透着邪肆、放荡的青年端着咖啡小口啜饮,同时正以贪婪的目光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青年甚至在放下咖啡杯时,还伸出舌头徐徐舔舐过沾上些许半苦半甜ye体的唇,露出令人极不舒服的笑容。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被他人觊觎的顾畅青,专注目光依旧落于舞池中央的年轻男女身上,恍惚间,他开始弄不清自己到底留意的是自己的女友,或是那个无论身处哪个场合,是何举动、甚至毫无情绪都足以吸引在场一切人的目光的……男人。
男人?
顾畅青一怔,随即也觉得可笑。
战,他当然和自己一样,是男人。
就在顾畅青轻笑摇头,伸手拿过茶几上的古董茶杯意欲分散自己注意力时,已是曲尽舞罢。
高战天牵着高曌葳仪弯腰恭敬向众人谢幕,随后步向自己的座位,迈步间不动声色地以眼锋扫过章奕贤,惊得那感受到锐利目光的青年身躯陡然一僵,赶忙正襟危坐地端起才奉上的热咖啡就喝,当场被烫到唇舌,慌乱间更将咖啡洒了一身。
顾畅青放下茶杯,起身伸手牵上女友素手引她落座于自己身旁,才注意到有人起身在仆从引领下,上楼去更换衣服。
高战天冷笑瞥一眼章奕贤,吩咐仆从为自己换上红酒后,守护又似禁锢般地将视线落于顾畅青身上。
高霆霄微笑鼓掌起身,环顾在场的年轻人,“好了,我们这些老不死就不在这碍着年轻人们开心了,我们去雪茄室聊吧。”说着,领着诸位好友以及几个后辈起身步向雪茄室。
“看来爷爷很满意青。”高曌葳仪用吸管吸了一口果汁润喉,自豪地环上男友的手臂,张开樱桃小嘴咬下对方递给自己的一个草莓;随后反握着他的手,将那半颗草莓让进对方嘴里。
情侣间亲昵举动映入高战天因光线昏暗而呈墨绿色的眼瞳,他默然由仆从奉上的银质托盘上取过红酒杯小啜一口,半冷不热地开了腔:“你已经在爸的面前夸了青一晚上,还没夸够?”
“你不也赞了青一晚上吗?”
“青的好,我自然心里有数。”
顾畅青一来因晚餐时喝了一杯红酒,二来确实因女友和好友略微夸张的话而有些不自在,只是抿唇低眸微笑,并不答话。
“爷爷说的话你可记住了?快点找一个女友带回家给他看看。从小到大,就没见你看哪个女孩子多几眼。”
“怎么,自己找到世上最好的青,就开始催你四叔我了?”高战天说着,不由自主重新将视线落回好友身上,碧眸仿佛带着欲诉未诉的眼波,流转间仿若星河般闪耀,“可惜顾叔叔和阿姨,只有青一个孩子……”。
顾畅青还待回味好友看向自己,似自言自语,又似只对自己的惋惜兴叹,却被高曌葳仪拉起身,往花园而去。
小情侣于月下花前漫步、低语,半小时后,顾畅青将高曌葳仪送回她独居的“月桂”独立别墅,又留恋地仰头又望了一会皎皎明月,便循路回城堡,自己的客房。
他才待旋开自己客房门的铜质门把手,突然察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旋即警惕转身看向身后,竟见章奕贤似笑非笑地凝于自己。
男人原本梳得整齐油亮的背头有几缕发丝自然垂落于额前,气质本就浪荡不羁,此时越发显得猥琐,更别提连棕色马甲下的白衬衣衣领漏扣两、三颗扣子,还一身浓郁酒气熏人。
顾畅青墨眉一皱,醒起好友的提醒,正欲道声“晚安”回自己的房间,就听闻对方Yin阳怪气地道:
“顾畅青啊,顾畅青~!你看着端方、内敛、文雅,没想到居然却也会使这种下贱的手段巴结高家。”章奕贤说话间又凑近半步,伸出手探向顾畅青下巴,“说吧,你伺候的不知是高曌葳仪,还有高战天吧?又或者两个同时?”
“章先生请自重。”顾畅青下意识后退,同时也因明了对方所指,俊颜立时涨得通红,扬声警告:“你再胡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正好!我喜欢用强的!”章奕贤狞笑着正欲再走近已曲手肘呈防御姿态的顾畅青,却陡然间被人以手肘从身后勒住脖子,“详情、细节如何,那就要问章先生自己的思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