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虽然到处都在忙碌,但实际上,对于见多了大城市繁华的人来说,挺无聊的。好不容易出了个小偷,而且看样子他们的小领主想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例子来抓。所以有空的人就都来看热闹了。
“你们有那么多布!我只要一点你们不要的废料而已!一条裤子用的布还不到一斤,不到一个铜币的布你们还舍不得吗?!”偷盗的女人在被女战士拉出宿舍的大房子时,尖叫着挣扎。
莱昂和艾尔迪的惩罚,是让夫妻俩一块去掏粪,并且两个人都没有大房子住了,只能住进刚搬过来时搭的草棚里。不过他们的孩子没有被牵连,依然能住在孩子的宿舍里,跟孩子们一起干活。
她是个干活的好手,每次吃饭都能赶在第一位,但吃饭只能自己吃,禁止带出厨房。所以她埋怨好几次,因为不能把奶酪和香肠带给孩子和丈夫吃,所以在别人眼中她还是个爱丈夫和孩子的好妻子、好母亲。
艾尔迪也对她们声明过,在没有付钱的情况下偷拿碎布就是偷盗的行为,但她依然这么做了,那就要按照偷盗处理。
弓箭手又去看水管工,水管工打了个哈气:“是、是,你说得对。”他又打了个哈气,其实大眼睛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见吧。
小块的碎布块堆在仓库里。莱昂表示他另有用处。
但如果不买布头的人,缝补旧衣服都会把新布头缝在里头,外边是看不见的。做衣服的女人,就必然会买布头,她们吃住都在领地里,勤奋的女人这段时间能赚到不少铜币,花这点钱并不心疼。只有这个被抓的女人,一个铜币的布头都不买,还那么显眼的做出一条新裤子。
女人刚才还像是一只斗鸡一样,高高的抻着脖子,仰起头,现在她看着莱昂,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阵惧怕,头慢慢的缩了回去。她的丈夫原本就一直不吭声,这个时候更是低着头连屁都不敢放。
一只小虫子趴在一边的墙上,把事情从头看到尾。
不过大眼睛说得没错,女人们其实都会偷藏一两块布头,要么偷偷的缝补自己的旧衣服,要么跟买来的碎布拼在一起,还有比较手巧的女人,会把布拆成线,这样就不需要她们买线了。
缝纫组进一步扩大,除了床单被子以及成衣之外,她们还开始缝制围裙、套头连身衣、口罩、头套和手套,都是未来给工人配备的工作服。并且村子里出现了第一起偷盗案件,缝纫组里有女人用剩下的布料拼接起来,给她的丈夫缝了一条裤子。
她和她丈夫更傻的是,做出了新衣服竟然会对其他人炫耀。战士老爷们不会特意去记谁买了谁没买,他们还偏要告诉人家,不抓她抓谁?也不只抓了她,她的丈夫也被抓了,因为她的丈夫是明知道布头怎么来的,却没有去告发。
“这可真是侮辱小偷。”大眼睛坐在一边嘀咕,被队长瞪了一眼,他有点委屈,哼哼唧唧的朝弓箭手那边凑,“我说的没错啊,与其说她在偷,不如说她太傻。那些女人都拿了布头,只有她给她丈夫做了一条裤子。”
村子里的法典上也就又多了两条法律:偷盗财物者,拘役十天,并罚归还失主四倍的财物。如果偷盗者无财产,则由其在拘役期间的工作所得偿还失主。十天内所得不足够偿还,拘役期则无限期延长。
弓箭手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只有头发与衣角被风吹动,大眼睛的话却不能让他有任何的反应。
现在她大声的质问,竟然还真的引来了许多人的赞同。男男女女们用充满敌意的眼睛,看着那些“老爷们”。
被唠叨指责得烦了,他终于反驳了:“你们都是傻瓜吗?跟着机器到处漂的日子我们还能过多久?!能留在一个地方做技术员难道不好吗?!”
莱昂摊摊手:“你触犯了法律,所以要用法律的手段解决问题。但是我作为工厂主,怎么可能聘用一个偷盗我财产的小偷?而房屋是我为工厂的工人提供的福利,你都不是我工厂的工人了,我为什么要管你?你该感激我,我还愿意继续为你丈夫提供一份挑粪的工作,愿意给你们夫妻一块容身的地方。”
“我们偿还四倍!那为什么不让我们住房子!”偷盗布头的女人嚷嚷着,这个时候她竟然聪明了。
“我管的是村庄的刑罚,但是我不管工厂雇佣。”艾尔迪说。
“呸!”莉莉冲了上去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我男人拉的屎才是不要的废料,你会去吃吗?!你问为什么不舍得把不到一个铜币的布施舍给你,那你怎么连用一个铜币买布都不舍得?!看看我身上的裙子,这就是我用买来的布头做的!我男人的,我孩子的都是用布头做的!我们都用了钱买,只有你在偷!”
缝纫的剩余布料都是统一收集起来的,大块的布头被孩子们挑拣出来,按照颜色捆扎在一起。村民可以用两个铜币买上一斤,这些布头运到城市里,就是一个银币卖一斤,但每次都被很快抢光,手巧的女人用一斤布头就能给自己缝出一套衣裳。
真的是太闲的队长和绅士对视一眼,惩罚一对贪婪又愚蠢的佃农,震慑胆子越来越大的佃农,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