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抬头睨了他们一眼,恶狠狠地说:“知道还说?去议事厅,郓州失守是什么时候的事。”
柴宽低声说:“大小姐,老爷让小的接你回家一趟,说有个人想让你见一见。”
裴川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内室,拉开房门就看见李梧、程邵和十几位参将副将尴尬地站在门外,看到眼窝乌青的裴川说:“搅扰了大人歇息,实在是军务紧急......”
自从那日半夜苏家偏院走水,当夜裴川就被李梧护着回了都督府,苏桐也一同跟着住进了都督府。她是裴川执意要娶的夫人,两人虽然没有拜堂成亲,但名分已定。所以,尽管李梧和程邵以及几个副将对苏家有意见,但看在裴川的面子上还是给压了下来。后来,经过苏桐白天黑夜的照料,直到裴川的伤势好了,众人才对她另眼相待,算起来,苏桐已经有月余没有回苏家了。
因为战乱,一品堂烤鸭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各处加盟店回来的银子少的可怜,变蛋和咸鸭蛋倒是出货不少,各处医馆的生意倒是爆满。苏桐出嫁的时候,将手里的田产铺子分了八份,姐弟八人每人不偏不倚,都各自分了一份。给苏宝田自己单独留了一份,他的俸禄和田产铺子收入,养一个秦姨娘完全够了。
这日,苏桐带着人正在医馆义诊,抬头看到柴宽走了进来,她头也不抬的说:“有事!”
“爹!这位姑娘是......”苏桐走进去对苏宝田叫了一声,抬眼看向他对面的女子,一看之下,竟然让她大吃一惊。这女子的模样五官竟让和她有八分相似,唯一不同是是她肤色白皙细腻,一双丹凤眼妩媚有情,眼波流转之间风情万种,唇瓣上点了唇红,整个人显得姿容艳丽无比。
甲,扭头看到她面带不舍,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声说:“吾妻桐丫......”
这位大概就是她那个从小被卖掉的姐姐苏映红了,就是不知她和慕容晟是什么关系,这张脸瞬间让苏桐响起一个月前,慕容晟逼迫着裴川自断臂膀的事情。那时
“大人......”外头李梧煞风景的继续叩门,裴川无奈地看来苏桐一眼,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李梧是个粗人......”话没说完,却被苏桐抬手将他的嘴巴捂住说:“我都知晓,你快去吧!”
众人俱都强忍笑意,低头不语,他们大人这洞房真是不容易,三番五次被搅合掉,这场景若不是军务紧急,众人定会捧腹大笑,末了还是李梧开口说:斥候来报,郓州失守,守将阵亡,敌军六万大军前锋已至墨县五十里安营扎寨。
“是秦姨娘!”柴宽低眉顺眼的说:“大小姐放心,老爷还没那么糊涂。”
为了安全起见,苏桐带了十几名裴川留给她的侍卫,并非是她矫情,摆五军都督夫人的谱,而是她已经嫁给了裴川,自己的安危便是裴川安危。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为裴川着想。
因军情紧急,裴川连夜带兵去了墨县,南部朝廷军已经与他们断绝消息十几日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他敏锐的感觉到,局势正在改变,敌人攻占城池的时间越来越快。而他们原本源源不断的兵力,似乎正在变得枯竭,不在增加。这半个月来,朝廷军这边失去了不少的城池,朝廷军的兵力孱弱的太多,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苏桐冷冷一笑,也不同她计较,扭头看了一眼柴宽道:“老夫人今日倒是很高兴!”
柴宽带着她进了苏家主院的正厅,进门就看到苏宝田坐在那里正在同一个女子讲话,那女子一身浅紫色的锦缎绸衣,裙摆上绣着朵朵怒放的梅花,刺绣精细,同样色系的宽腰带紧勒着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段,外披着一件敞口的纱衣,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手腕上戴着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子。头发用丝带挽着一个略有些繁杂发式,发髻上插着一根翡翠制成的玉簪子。看这女子的穿着打扮,倒是非富即贵,就是不知道因何来苏家。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苏家,进门就看到周芸娘穿着一身好料子的衣裳,喜气盈盈的在院子里指挥下人们打扫。看到苏桐回来,周芸娘仰着脖颈走了过来往苏桐面前一站,也不说话,就那么斜眼瞧着她,谱摆的十足。
苏桐点了点头,直接忽略周芸娘的挑衅,径直走进了苏家的内院,边走边不动声色的问柴宽:“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嫁妆是谁在操持。”
柴宽低着头回话道:“老爷吩咐的,说让老夫人有些事情做,忙活着心情好,大小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老夫人的身子刚调理好。”
自从慕容晟得知裴川重伤昏迷之后,便疯了似的频繁调动兵马,在墨县、溧阳两地屯兵,谁能料想到他能突然袭击郓州。墨县和溧阳是奉贤府南部最重要的城池,若是被攻克,奉贤府也会备受威胁。
裴川走后,苏桐接连几日神不守舍,他伤势还没好利索,就去带兵杀敌,她着实担心。穆家军的名头太胜,奉贤府城里的富户们要不偷偷摸摸的转移财产,要不就携带全家老少离开了奉贤府。
苏宝田面露欣喜之色,笑着对苏桐说:“桐丫,你看这姑娘是不是很眼熟,你可知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