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符衷回答,“不过季爸爸今晚就能回家了。想不想他?”
回公馆的路上要经过一座土耳其大花园般的庄园,那儿就是CUBL的总部。符衷特意放慢了车速,伸手给孩子们指了指,说:“那里就是全球不明生物研究联合会的总部,漂亮吧?”
他们还在的平常周末的时候去“回溯计划”博物馆参观,里面的展品新奇、诡谲,充满了吸引人的特质,正因如此,博物馆里的游人常年络绎不绝。博物馆对符衷和季垚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它记录了一段历史,而随着时间逝去,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爱恨、恐惧、悲怆、遗憾全都被定格住,定在一个个玻璃柜里。全世界的游客来来往往,无不都惊异于自然世界的宏大和恐怖,也惊异于人类的恒心和毅力远比上帝要伟大。
“我以后也要到这里来。”小女儿说,“我要去研究不明生物。”
符滕译还是扭着脖子不说话,然后忽然松开符衷的手笑着朝哥哥跑去了。符衷开了车门,兄妹俩钻进车里,符衷把背包、收纳箱放进后备箱。他坐上车,拉上安全带,回头问道:“想不想吃冰淇凌?”
符衷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笑道:“只要是你们没看到过的东西都会令你们震惊,不管它大还是小,好还是坏。”
势就小了下去,然后堡垒似的云层块块散开,夏阳的金光从湿漉漉的云上探出头来,城市里满是斑驳的日痕。中央花园的林木青翠欲滴,伫立在十字路口大花坛上的大理石雕像被阳光照得好像在燃烧。雨后的日光更加浓郁、更加燥热了,同绿得发亮的行道树交织成一片,潮潮的水汽正在被蒸发。
“今天只有爸爸一个人来吗?”符滕译抬头看着符衷问道。
符衷甩甩她的手,佯装皱起眉:“你怎么能不想他?这样不可以。我晚上会告诉他的,就说‘译译一点儿都不想你’。”
“比西藏博物馆的龙骨还要令人震惊吗?”
“好了,我们去买冰淇凌,机动部队三角分队要出发了。”符衷说,他把车子开出去,沿着刚被暴雨冲洗过,现在又被晒得发烫的公路开走了。
符衷下午四点离开公司,驱车前往史家小学,那儿是孩子们读书的地方。符衷小时候也是在这所小学念的书。他花了20分钟到达小学门口,将车子停在空出来的泊位上,站在绿油油的树荫下默默地等候学校放学。往常两人工作繁忙,有时候季垚出任务,半年都不回来。孩子上下学都是由家里的司机负责接送,课业由家教辅导。
符衷一手提着包,另一个包挎在肩上。他牵着女儿,儿子提着自己的收纳箱蹦蹦跳跳地往自家的车跑去,裤筒下晃着两条细细长长的腿,看起来很快乐。
“不想。”符滕译故意别开脸去,然后偷偷笑起来。
“当然可以,你们已经放暑假了,亲爱的,这两天可以尽情地玩耍,周末我们去海滨住一晚。不过家教老师在下周一的时候会来,你们就要按照老师布置的任务好好学习了。”
他们顺路去哈根达斯买了冰淇凌,符衷专门给季垚也买了一份,装在冰盒里防止它化掉。在经过花店时,他特意带着两个小家伙进去挑了一束最漂亮的花。符衷把车开上一条金光灿灿的银杏大道,两旁的银杏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投下片片绿荫。符衷一边开车一边告诉孩子们:“今天我们回公馆去,以后整个暑假咱们都在那儿住了。”
“要吃!”两个家伙立刻激动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等着译译以后到这里来当研究员。侥侥,你以后想干什么
“爸爸,今年暑假我们还会出去度假吗?”
“当然,我们打算在八月上旬的时候去南美,智利、秘鲁、玻利维亚、阿根廷......那地方肯定要让你们大吃一惊了。”
季滕侥眨了眨眼睛,含了一口香草味的奶油,问:“那我今晚可以游泳吗?”
两个孩子是双胞胎,符滕译是妹妹,季滕侥是哥哥,他们长相相似。妹妹的脸蛋红扑扑的,头发颜色天生的淡,还带着自然卷,平时梳麻花辫,尾巴上扎着漂亮的绳结。哥哥的鼻尖旁有一颗淡痣,下巴边上不显眼的地方留着一道月牙形的疤痕。两兄妹的大眼睛如出一辙,水汪汪、亮晶晶,怪不得福利院的嬷嬷叫他们“小行星”和“小恒星”。
两个小孩不作声了,他们靠在宽敞的后座上,默默地吃着甜津津的冰淇凌,聪颖、天真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智利、秘鲁、玻利维亚、阿根廷的向往之情。自从他们来到新家庭之后,两个爸爸对他们都很好,每年寒暑假都会出门旅行,去世界各地。去年暑假他们就去了青藏高原,那儿天气凉爽、日光强烈,神秘的博物馆里藏着一具举世瞩目的巨龙骨架。
等了十几分钟后才见小班排着队从主教学楼走出来,老师跟在旁边。符衷稍微上前一点,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的小宝贝,抬起手招了招。两个小孩看到了爸爸,大眼睛里立刻变得神采奕奕,哥哥在跑过来之前还不忘先拉住妹妹的手。符衷笑着伸手在儿子头上揉了揉,然后把他们沉甸甸的书包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