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和温馨。
可能冬天本身就是个需要温暖的季节,我庆幸能够在我17岁的冬天遇见这个名叫绍南的火把,没有灯泡明亮,却足以将我燃烧。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希望看到我幸福,接憧而来的噩耗让我和绍南彻底跌倒在了这个原本可以温暖的冬天。
那天绍南和往常一样,先是帮我围围巾,然后抬起我的下巴与我唇舌交战。她温软的双唇覆盖在我的唇瓣上,柔软的摩挲着我。随后她灵巧的舌头像蛇一样吐着信子寻找足以击垮我的软肋,并不断刺激着我的感官,使我的心脏只能‘砰砰’地跳个不停。我能感觉到自己在融化,并且逐渐淹没在她的身体里。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开了,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而那个人正是我的妈妈。
只见她冲过来一把拉过我并且打了绍南一巴掌。
“该死的同性恋!”她愤怒的说:“学校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人,我女儿还是未成年,谁允许你教她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难怪她最近不好好学习,连家都不回了!”
“妈,你话说的太重了!”
“啪!”
她干脆利落的给了我一巴掌说:“你闭嘴!我辛辛苦苦挣钱供你上学不是让你来学校搞同性恋的!还替别人求情,你马上跟我回家!”
说完她就开始拉着我往外走。直到我和妈妈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一向强势的绍南都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是因为妈妈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还是因为打从心底溢出来的愧疚。
后来我被妈妈锁在家里除了看书哪里都不能去。我只能日复一日的看着这枯燥乏味的书本,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绍南。我急切的想要听到她的消息。
被妈妈放出来是在一周后,在我还为自己竟然这么早就被放出来而感到惊讶的时候,魏清告诉我绍南转学了。听说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带走了绍南,重头到尾她都只是低垂着头,没有说一句话。魏清说她当时的模样像极了屠宰场上任人宰割的羔羊,丝毫没有以前为非作歹时候的光彩。
在那之后我萎靡不振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在这个冬季的末尾,成绩又有了新的提高。就像妈妈和老师所期盼的那样,我成了只知道学习的机器人,除了学习之外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我的注意力,我也没有多余的Jing力去张望其他的Jing彩。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定义我与绍南的关系。那是个暧昧模糊,超越友情,胜似爱情的感情,我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初恋吧。
听说大多数人的初恋都无疾而终,不知道有没有人结束的比我更惨淡。
有时我甚至怀疑,这昙花一现的感情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过,因为自那以后,那个名叫绍南的女生好像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那个嚣张跋扈又内心柔软的女生,那个敢于正视自己的性向与爱情,敢于接纳自己,也敢于追求幸福的女生。
后来我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我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么,但这世界不本来就是又广又窄的吗?
只生活在寸土的我无法想象在我目所不及的地方,都会存在怎样的光景,都会有发生什么样的剧情。所以拿到录取证书的我选择休学一年,趁这个机会去其他国家看看,也算是犒劳自己为了这一张录取证书所背负的苦难与煎熬。
一年过后。
我在韩国的一家旅店里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慢慢敲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汉字。
警笛声撕扯开夜晚的宁静,在红灯绿酒的巷口斑驳交替着红与蓝的色泽,Jing通汉语的我听不懂喧闹的他们在说什么,却听懂了玻璃划破石子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