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吗?”柳冰轻轻施力,纤细的手从如雪的指尖滑出,微微抬头看著她粲然一笑。
“撞到那个花瓶。”柳冰静静地道。
慕容风汐一颤,双手接了赏赐,却说不话来。
贵人昨夜是否惹皇上不快?”
“若冰你疯了吗!惊扰圣驾是死罪!就算是无意的也是死罪!”如雪吓得差点晕厥过去,死死抓住柳冰的手不放。
“若冰,该换药了。”如雪端著一大盘水走了过来,看了看被慕容风汐纵容得越发懒散的柳冰,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风汐此时心中如同被煮沸了一般,说不出的煎熬滋味,俯首颤声道。
“大胆奴婢,竟敢惊扰圣驾!”皇帝还未开口,丽妃已气冲冲地断喝道:“来人,把她给我……”
“起吧。”黄公公傲然应了一声,并不停留,转身带著小太监缓缓而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柳冰一个人对著冰冷的墙壁怔怔地站著,本来惨白无色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嫣红。
“朕累了,有什麽事明早再说。”皇上不悦地打断了丽妃的话。
一个月的时间,皇上已经把新入g" />的贵人和美人都临幸了一遍,其中以端木岚最为得宠,一个月间便被召幸了6次,赏下珠宝衣裙无数,势头直追丽妃和柳妃。
静静地躺在榻上,孟夏轻柔的微风透过帘栊,拂在柳冰那淤肿已散的面颊上。最後一班芍药正在落幕,偶尔会有顽皮的一瓣,脉脉飘进,悄悄落於帘内人懒於晨妆的脸上,便为那人平添了几分生动的静谧。
柳冰总算是张开了那一弯湖水,娇笑道:“已经好了,今八道!”齐美人横眉喝道:“这里是通往外庭乾清g" />的道路!你一个奴婢怎会无故路过这里!你是想私出内闱?还是得到了什麽消息,妄想在这里得遇圣驾?”
皇上自初夜以後又召幸了慕容风汐三次,每次都是极尽温柔地扮演著一个好夫君的角色。但风汐却直觉地感到皇上注视著自己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第一夜的亲密狎昵,那种感觉,被完完全全地转嫁到了珠泪身上。
丽妃被皇上怒斥,再不敢施惩,只得悻悻地道:“该死的奴婢,给本g" />跪在g" />外听後发落!”
我……早已生无可恋了……不是麽?
如雪见她猛地退回,便知出了什麽岔子,但却仍是强忍著焦虑什麽都没有问。
如同一盏虽是会幻灭的灯火,柳冰的身影就那麽消失在门侧,如雪一跤跌在地上,突然觉得话,另外名的侍卫已经恭敬地开口道。
“……”柳冰本是强打j" />神应付她的问话,心内实实都是风昊,很可能还会被认为是想行刺圣驾!
自己是
“若冰,你要做什麽?”一把扯住她冰冷的手,如雪觉得那张脸上美丽的红润仿佛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後的留恋。
柳冰心下巨震,闪身无声无息地退回了房间。
短短几句话,柳冰已由生至死,又由死至生地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身上早是冷汗淋漓,退後几步端端正正跪在地上。
丽妃刚刚本已脸色大变,此时听黄公公点到自己,脸上再次媚笑起来,忙俯首道:“臣妾接旨。”
“妹妹,这是可是皇上钦赐的,你可得拿稳了,别犯了大不敬!”丽妃得意地长笑而起。
白萱已将香炉挪到了窗畔,慕容风汐优雅地斜倚在圈椅上,墨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缕缕发丝沐浴在轻盈的苏合香中。手中抚弄著皇上新赐的白玉凤纹佩,那张绝世美丽的脸上便多了几许红润和妩媚。
“要留住皇上的心,就要学会服从,绝对的服从。贵人好自为之。”黄公公退步而立,又深深看了慕容风汐一眼。
“汐贵人昨夜是否惹皇上不快?”黄公公的话仿佛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慕容风汐知道,自己,失去了成为皇上最亲近的人的机会。现在的自己,已经和所有的嫔妃一样,只是皇上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可有可无……
“皇上口谕:著丽妃今晚承恩g" />侍寝!”黄公公的声音在院中回荡,慕容风汐却是眼前一黑,手中的赏赐散了一地。
“请好好地照顾主人,连同我的份。”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去,如雪忽然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丽妃娘娘!”黄公公上前一步,屹立如山地挡在她面前:“接了皇上口谕却不谢恩,您可仔细著点,别犯了大不敬!”
黄公公不再看她,再次提高声音道:“丽妃接旨!”
这黄公公曾侍奉三代帝王,此时气势庄严,面容肃穆,直听得丽妃一个战栗,膝下一软早又跪回地上,连声道:“臣妾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雪姐。”黯淡的灯光下,柳冰忽然开口,那声音带著极深沈的情绪,让如雪一瞬间便有一种涩涩的酸。
一个多月,整整三十余日……那一簇牡丹,如今也该落红遍地了吧……
☆、落花时节又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