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时刻。”老人说着,又突然笑了,“当然,我是瞎子,我的眼前永远只有黑暗,但你知道,我所说的黑暗是什么。”
“是啊,可那又如何?”
“黑暗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脆弱和迷茫。整个世界都好像与你所想的不一样了,觉得没有人比自己更无知和可笑。”
“嗯,你说得对,我现在觉得,我应该带一壶酒出来,和你共饮。”夏怜笑着,却差一点流出眼泪,好在眼前的人是瞎子,他看不见她此时眼底的悲伤,只能听见她似乎在故作轻松的声音:“你一定不知道,现在我还有位朋友,他为了我而身陷囹圄。我先出来,要想办法去救他,可是你看,我在做什么?我像个流浪汉一样喝得醉醺醺的,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你说,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差劲的人么?”
“你不先救你自己,怎么救他?”老人又笑了,“姑娘,你要走出属于你的黑暗。当你最迷茫的时候,也许,你该试着去回到最初的原点。”
夏怜喃喃地念着:“原点……”
“问你自己的心,当你找回原点和初心,那么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夏怜愣愣地从座位上起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算命摊的。她为什么会来到月华门?她又为什么要将当年的真相昭示天下?她现在搞砸了这一切,到底是因为哪一步她考虑错了呢?而现在真相被掩埋,而她所需要的最后一步,又是什么?
“轰隆隆——”
天空中一道惊雷滑过,倾盆大雨接踵而至。行人们纷乱地四处躲藏避雨,而她始终站在原地,任雨水将她淋shi。
现在,她所需要的最后一步,到底是什么?!
这是夏怜十五年来,经历过最漫长的一次黑夜。她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中,再也走不出来。
“大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求你……告诉我……”
但是这一次,夏意不在她身边,这个答案,也终究要她自己去寻找。
“轰隆隆——”
又是一道雷声。
蓦地,她停下脚步。
夏怜站在原地,突然想起夏意曾经对她说:“在这世上,唯有强者可以立足。”
她又突然想起,倾城曾经对她说:“记住,内心的强大,比外表的强势,要重要得多。”
她低下头,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她握紧了手中的剑,突然又扬起头,直面漆黑的夜幕,和冰冷的雨水。
……
月华门在门主任命的仪式上出了件大事,虽然余波未消,但是所有人都选择性地忽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谁也不敢多言什么。
林夜阑被关入了地牢,云瑶心中担忧,可是她也没有权利为他求情——
明明知道他为了穆儿挺身而出,早已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可是她依然在乎他。现在已经一天了,被关入月华门的地牢超过三天,基本上就会因缺水断粮而死。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穆儿而牺牲么?!
云瑶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无可奈何。
晚些时候,秋葵要求仪式重新进行,时间定于第二日。那封信和那条丝帕已经被她销毁,所以她什么都不怕了,也不再有后顾之忧。
第二日清早,一切都准备好以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终于不会再有任何变故的时候,突然,变故却又一次出现。
“且慢!”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门口。同一个人,同一句话,可是不同的,却是她说这句话的语气。
夏怜依旧一身黑衣,一头青丝被束在脑后,宛如行走江湖的侠客。她手中握着剑,一步一步向秋葵走来。而其他人当时不知是被她的气场所震慑还是被她居然还敢回来的勇气所惊诧,竟然没有人阻止,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妖女,你竟还有脸回来!”
秋葵见她又要坏她好事,见她这副样子便知又是来寻求什么所谓“当年真相”,于是不禁冷笑道:“你那伪造出的证据已经被我销毁。妖女,没有人会再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夏怜听着,她的眼底没有任何慌乱的神情。她的表情是那么镇定,镇定得甚至有些可怕。
秋葵见此情景,怒意更深:“妖女!你三番五次搅局,意欲何为?!你当我月华门是什么?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看你是反了!”
“没错!”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怜冷冷说出这两个字,接着,她缓缓拔剑,冷冽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眼底流露出决绝的神色——
“秋葵,我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凭什么由你接任门主?就凭你杀了无辜的人为你试药,还是凭你假装练成了寒月剑法的最后一招?!”
“你什么意思?!”
当秋葵终于反应过来夏怜这一次是来做什么,她的眼底顿时寒光一闪!
“不懂么?”
夏怜冷笑,如罂粟花般妖冶,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紫砂剑出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