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月。连蝉鸣声都消失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辆通体漆黑的别克gl8悄然滑进夜深人静的小巷,不知为何,今晚的路灯也没有亮,小巷中黑灯瞎火。别克车也没有打灯,连仪表盘上的灯光都被刻意地调到最低,车窗玻璃上贴着深sè的车膜,从车外g" />本看不到车内。开车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副驾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紧衣t恤的男子,胳膊上的四爪青蟒看上去格外惹眼。第二排坐着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瘦小男子,环腿抱臂蜷缩在靠右的位置上,由于灯光很暗,g" />本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蟒子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江南拱桥,面sè凝重,仿佛那座桥的对岸驻着一头让他心有余悸的洪水猛兽。“过了今晚,我们哥仨就去泰国吃香的喝辣的去。”蟒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听不出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
驾驶位上的胖子没有吭声,缺了那位被李云道一记螺丝刀要了半条命的管亦豹,他们的四人小团队已经不再如以往那般运作高效,蟒子虽然胆大心细,但毕竟他只是蟒子,不是那位黑道大枭豹哥。倒是从一上车就蜷缩在第二排位置上的“太监”慢吞吞道:“蟒子,这个叫李云道的小子可不是一般地扎手,以往我们动手哪有像这么狼狈的?折了豹哥一条命不说,连我那。”蟒子冷冷扔下一句话,掏出蒙面头套套到脸上。
管亦豹不在了,对他们来说便少了一道制约,显然这已经不是这几话。因为自幼习武的他知道自己俨然已经被别人锁定了气息,那人的本事自然在他之上。虽然那青年大半夜还戴着幅墨镜,但太监和蟒子都不约而同的感受了冰心刺骨的杀气。
胖子似乎也从蟒子和太监的态度上察觉了些许异样,如他这般的悍匪哪能真轻易将自己的xing命交给别人,打个哈哈后,胖子退得居然比奔袭来时的速度还要快。
“朋友,哪条道上的也报个姓名出来,指不定咱们殊途同归,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蟒子小心地试探道,深夜,小巷中静谧得可怕,蟒子的声音也压得极低,听着颇不舒服。
坐在桥头轻抚手中铸铁盲棍的青年淡淡一笑:“发财这种事情我这辈子是不敢指望了,只求有口饱饭吃。”
蟒子眯眼道:“朋友你这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
青年道:“不好意思,我从不碰酒。”
蟒子对太监和胖子分别使了个眼sè,他已经看出来那年轻人的眼睛可能有点儿问题,不是夜盲就是瞎子,他示意三人配合,冲上去后从三个角度包抄,争取先一举解决了这青年,否则动静如果闹得太大,惊动了江南小院里的人,今晚的事情便又要泡汤了。
三人几乎是同时起步,奔袭加速,蟒子的匕首直对着那青年的颈部动脉,胖子取的是那人的心脏位置,太监很绝,直接冲人家下盘而去。
见三人动,那俊美的青年纹丝不动,淡然坐在那刻着“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的石桥墩头,黑夜中,素衣随夜风飞舞。
江南的水流很缓,那三人的奔袭速度却快得惊人,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奔至桥前的石阶之上。
那貌似潘安的青年仍旧未动。
突然,那看不出轻重的铸铁盲棍突然划空而鸣。
是夜,无月。无蝉鸣。
棍舞。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