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早足以做她们的祖母——阿姊什么都好,只是人实在是既笨且俗,不明白陛下的好,不过也正因她不明白陛下的好,徐长寿私心里反倒还常常有一些窃喜。因为这样一来,她要打败的,便只有上官婉儿一人了。
那时的徐长寿以为自己真的能和上官婉儿比肩。为了堂堂正正地打败她,徐长寿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去内书堂读书、习字,背诗作赋,在陛下处理政务时偷偷窥探、反复揣摩陛下的手段,记住大族的谱系和大臣们彼此间的姻亲关系,学习各种职司规矩…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勤奋,陛下便会多看她一眼,甚至会像喜欢婉儿那样喜欢她。
可她还没来得及让陛下发觉她的努力,便已失去了所有机会。
徐长寿抿了抿嘴,将目光投向李盼:“…则天圣神皇帝,在位二十余载,天下户口翻了倍,编《古今图书集成》,《农书全要》,《兵书全要》,收复安西四镇,灭突厥,文治武功,无不昌盛…”留意看李盼的神情,见这小女娘已被她说得两眼放光,右手托腮,出神地望向远方:“大女子当如是。”
守武怯生生地道:“师傅说,女人该贤良淑德…”
“谁说的?”李盼两手叉腰,凶神恶煞地瞪她四叔,守武被她一吓,扁着嘴便要哭,徐长寿将他扯到身边,轻轻拍哄,眼望李盼,露出些不易察觉的笑:“大娘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是我错了。”李盼滴溜溜地转着眼睛,机灵地答了一句,又笑嘻嘻向守武道歉:“叔父教导得是,这话以后我不会再说的。”
守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故作老成地道:“这才像话。”浑然不觉自己的鼻涕已经流出去,看着全没有个“男子”的样子。
李盼笑得依旧灿烂,起了身,向徐长寿告辞:“下回到上阳宫,再来看望昭容。”
徐长寿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望着李盼远去的背影,将手中佛珠一捏,不念佛陀,却轻轻地念出一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