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心下一喜,首先想到的就是去知会云焕。
孟怀柔老远看见个人影,开口喊了一声:“罗桑?”
罗桑听到声音,便先跑过去迎她。
孟怀柔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身上的外衫抱在怀里裹着一团,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狼狈。她将还有余热的兔肉交给罗桑,看了看摇曳的树影后微弱的火光,咬了咬唇:“你们……都没事吧?”
罗桑连连摇手,又指着后面催她快些过去。
即便到如今,孟怀柔还是没想清楚要怎么面对云焕,见状便有些犹豫,想就地折返。
云焕大抵是听到了声音,已经从石洞那里走了出来,眼底不减的亮光,在雨夜之中尤为璀璨。
“柔柔!”云焕几步上前,看见她浑身被雨淋透,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将身上的外衣解了下来,兜头给她披上。
孟怀柔本想躲开,闻到从他身上呼扇过来的清淡药味,想起来他之前被追风师兄误伤,也不知到底什么程度,这人这么大老远的跑来,真是个疯子……
“你的伤……”孟怀柔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指头,冲他胸口指了一下。
云焕只顾看着她,眼神都没移开,高兴道:“没事,皮肉伤,就是连日奔波蹭破了刚结的痂。”
“小伤不处理好,也是要化脓的。”孟怀柔下意识搜罗了下身上,因没有带药而露出了些许懊恼。
云焕满心都是她在意自己的兴奋,心口砰砰地跳,从来没有过这种愣头青一般的感觉。
“还在打雷,别站在树下了,去里边烤一下火。”云焕说着,拉着孟怀柔就去了那个简陋的石洞。
罗桑和几个亲卫为了不打搅自家王上谈情说爱,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挨一个挤在一起,恨不得将耳朵都捂上。
孟怀柔推了一下云焕不断挤过来的身躯,微蹙的柳眉间带着一抹嗔恼,“你坐过去一些,我身上都是湿的。”
云焕听了,反一抬手将她往怀里揽了一把,将身体的温度都传给她。
孟怀柔小心推开他,偏头赧然:“你别这样……”
云焕见她抗拒,顿了一瞬后就没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端正地坐在一旁。
孟怀柔偷偷瞄了一眼他的侧脸,对他终于能听得进去人话还真有点惊讶,不禁带了点好奇的探究。
云焕觉察到她偷看自己,蓦地扭头,见她眼睫一颤忙不迭移开,禁不住笑了一下。
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孟怀柔盯着前面跳动的火光,开口问道:“你就打算在这里待一个月?”
云焕说话倒是一如既往的直白:“我此番来只为找你,既见不着你,我便就在这里等。”
孟怀柔暗叹了口气,“你等到我又打算如何?难不成还要将我抓回去?”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会再罔顾你的意愿。”云焕自知理亏,也反省了许久,可以说把这辈子和下辈子的耐心都拿出来了,“中原不是有习俗,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我想好了,等你从那个思过崖出来,我就来你的师门下聘,迎娶你做我的王妃。”
孟怀柔被他的一番话吓了一大跳,不理解他怎么忽然就绕到了成亲上,可看他神色认真信誓旦旦,完全不像说假的样子,腹诽他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孟怀柔看了云焕半晌,忽然就笑了,眸中带着无奈:“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样子王上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云焕一听她连称呼都改了急得眉毛皱成一团,生怕她原地飞了似的将她的手抓得紧紧的,“我改!我都改!只要是你觉得不好的,我会一一改!”
云焕的让步,孟怀柔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人最根本的性格都是带在骨子里的,非一朝一夕就能抹灭。
“你总说要改,可在我看来,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想再度将我困住所做的权宜之计。你说喜欢我,要娶我,也都是自己做了决定,却从未问过我到底喜不喜欢你,想不想嫁给你。云焕,你有没有意识到,从始至终都是你的意愿在做主导,只有你想不想愿不愿,而不是我要求你去做什么。”
孟怀柔一口气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说完,见云焕沉默下来,抓不准他的情绪,到底有些不安定。
这番话敲打在云焕心头,也令他的心七上八下,可他生就习惯了这般脾性,身在局中便难以发现其中的问题,焦急之下只能一味放低姿态,“你说的这些,我大抵做得是不够,可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这辈子只有你……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孟怀柔摇头,“你看,你还是只会说喜欢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呢?”
“不想知道!”大概是心里没底,云焕想也没想,一口就拒绝了。
孟怀柔听到他果断的语气,登时哭笑不得,旋即站起身来拍拍手,“那算了,本来还想告诉你答案的。”
“柔柔……”
孟怀柔佯装没有看到他巴巴的眼神,还藏了些捉弄的小心思,觉得这般牵着一个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