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腕子,这几日不能再抬东西了。”说着话,祁枕书顿了顿,翻了一下她的手掌,皱起的眉毛一直没有松开,“骨头可有觉得疼?要不去丁大夫那里瞧瞧,可是有伤到骨头。”认识这么久,祁枕书除了说正事的时候,一向都是话少的可怜,难得听她这么絮叨地说话,鹿笙竟觉得这样的她特别可爱。半天不见鹿笙回应,祁枕书抬眉去看她,就见着鹿笙直愣愣地看着她浅笑。“笑什么呢?”祁枕书不解地问道。“觉得高兴自然是要笑的。”鹿笙笑道。祁枕书不明所以,想不出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鹿笙应该正发愁才对,怎么还会高兴?“可是想到了新的法子?”祁枕书猜测道。“那倒没有。”鹿笙可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小心思说给她听,就顺着她的话引开话题,“不过总能想到的。”等她有时间再好好想想现代的酿酒工艺,总能再翻出一个有技术革新的办法。“嗯,回去慢慢想便是了。”祁枕书还是不放心鹿笙手上的伤,“还是去一趟丁大夫那里,让她给你瞧瞧。”“听到了,就是肿了点,没伤到骨头的,不用去丁大夫那里。”鹿笙手指弯了弯,勾住祁枕书的手,笑着道,“祁枕书,咱们回家吧。”“嗯。”祁枕书伸手去接她手里的鸟笼,“还是我来拿着。”鹿笙说的回家并不是上坡,而是拐了方向往村外走去。看着俩人交握的手,祁枕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鹿笙那句高兴指的是什么。白润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祁枕书抿了抿唇,撇过头去看路旁的树木。天气转暖,万物复苏,冬眠的枯枝抽出了嫩绿的新芽,生机勃发。作者有话说: 你要尝尝吗?回了县里家中,鹿笙拎着鸟笼去了西厢的杂物间,出门去找了锤头和钉子。在墙角钉了两颗钉子,然后拴上麻绳,鹿笙将鸟笼挂了上去,又缓缓掀开了笼子外的棉布。啾!又是一声尖锐的唳声,锋利的爪子抠出鸟笼,这一次鹿笙早有了准备,直接躲避了过去,也看清了这只雏鹰的相貌。这是一只白色的雏鹰,它的个头不大,羽翅间还夹杂着毛茸茸的胎羽,除了羽翅背部有黑色斑点,通体雪白,就连鸟喙与爪子都是白色。看到它这模样,鹿笙一下就笑开了花。这还真是只海东青。没了棉布的遮挡,雏鹰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它低着头,退靠在鸟笼的里侧,一双锐利的鹰眼,警惕地盯着鹿笙。‘咦!我好像听到了小宝宝的叫声。’羽翎扇着翅膀从门外飞了进来,见到鹿笙后,欢快地落到她的肩膀上,亲昵地蹭着她的脖子。‘姐姐,你回来啦!’
“呦,这是活过来了?”鹿笙调侃道。开春后,天气一点点暖和起来,羽翎也从‘半冬眠’的状态下越来越活泼,今日是它近两个月来头一次飞出屋子。‘咦?这是姐姐新赎身的鸟吗?’羽翎扑棱着翅膀往鸟笼飞去,鹿笙赶忙叫住它,“你别过去,那不是普通的鸟。”“她是鹰,会吃鸟的!”鹿笙恐吓道。‘姐姐胡说,小宝宝长得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吃鸟?’嘴上这么叫着,羽翎绕着鸟笼飞了一圈,还是没敢靠太近,停在了鸟笼上方的绳子上。‘小宝宝。’羽翎冲着笼里的海东青啾啾鸣叫了两声,‘宝宝好漂亮啊。’‘白白地,跟我一样漂亮!’啾!海东青爪子动了动,冲着羽翎叫了一下,那声音显然弱了很多,也并不凌厉,不过鹿笙并没有听出任何意思,只是单纯地鸣叫。鹿笙估计是这鸟太小了,只会啼叫。‘宝宝是不是饿了?’羽翎金鸡独立站在绳子上,伸着另一只爪子从自己的绒羽底下掏了掏,掏出一个瓜子仁,丢进鸟笼,‘给,这个给你吃。’海东青脑袋向前探了探,又收了回来,没吃那瓜子仁。‘瓜子这么好吃,小宝宝你怎么不吃呢?’羽翎又鸣叫了两声,海东青歪着脑袋看着它,但没再出声。鹿笙看后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说了它是鹰,鹰吃的是rou,不吃瓜子。”不过它是怎么做到把瓜子藏在羽毛里的,又不是袋鼠?‘那姐姐给她买rou吃。’羽翎飞到鹿笙的肩膀上,讨好地说道。‘回头再说。’鹿笙准备先饿上它几天,这小东西一看就警惕得很,估计现在喂食也不会吃。她出了门,把西厢的门特意在外面拴上,警告羽翎道:“别自己偷偷跑进去啊,被它吃了我可不管。”‘哦。’明月高挂,夜色渐深。祁枕书坐姿笔挺,双目凝神看着手下的纸张,聚Jing会神,腕下生风。咚咚。凤眸轻抬,在看见来人后,眸中染上一抹柔色,“怎么还没睡?”“正准备去睡。”鹿笙端着汤走进来,放到桌侧,浅笑道:“给你煮了银耳汤。”离着白鹤书院招考只剩月余,祁枕书自过了年就日日挑灯夜读,等她睡下时,鹿笙都已会过一轮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