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砚眼皮子一跳,抬头:“干嘛?!我都没打算跟你计较了,你还来嘲笑我?要脸吗???”“q大补考很严,不能作弊,一经查出,留校记档。”“我比你清楚,不用你提醒!”徐怀砚真想一把把果壳全塞进他嘴里,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我没有在提醒你,我只是想说,我可以帮你辅导高数,补考包过那种。”谢疏道:“不过,有条件。”徐怀砚正在心里对谢疏进行反复鞭尸,闻言愣了下神,不大相信真有这么以德报怨的好事,还赶巧被他碰上。但不得不说谢疏确实捏住了他的死xue,他自己被高数折磨了一年,上回补考就没过,而且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一想到这个,头都大了。将信将疑问他:“什么条件?先声明,我才是永远的大哥,你别想谋朝篡位。”谢疏说:“我对你的宝座没兴趣。条件很简单,你乖乖答应住在学校,我就帮你。”徐怀砚咦了声,他不是已经被逼地住校了吗:“这么简单?”谢疏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要一直住在学校。就算这段期间的风头过去,宿管没有盯着你不放了,也不能夜不归宿,每晚十一点前必须回宿舍,当然,你可以踩点,也可以选择提前回来,不过提醒一句,我对你的高数补习,地点只会在宿舍。”也就是说,他踩点回来,只是得到了可以接受补习的机会,提前回来,才能接受补习内容?徐怀砚想不通:“我就不明白了,干嘛非要执着于让我住校啊,你上辈子就是个宿管吧?!”谢疏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再被通报,你安分点,皆大欢喜。”为了摆脱被高数支配的噩梦,徐怀砚深思熟虑了好几分钟,终于还是答应了这个丧权辱国的条件。诸事不顺的他快要自闭了。坚果也没心情吃,垂头丧气地盘腿靠在墙上双眼放空。天色渐渐暗下来,天气预报难得准一次,说今天有雨真的就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绿化树上,哗啦哗啦打得响亮。有一道窗户没关,水汽顺着风向从外面飘进来,冰冰凉凉的,蒙上皮肤让人很不舒服。谢疏起身去关上窗,开灯时意外发现电源被切了,除了角落门口小小一个昏暗的应急灯还能打开,别的灯都不亮。这倒是在意料之外了。转身正想将这个不幸的消息传达给徐怀砚,送他个雪上加霜,却不想一回头,对上一双shi漉漉又晶亮的双眸,眼角泪痣漂亮的红色似乎也随着主人心情的低落暗淡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得像极了一直被欺负的宠物。谢疏走到他面前,四目相对时,特别想伸手摸摸他软乎乎的脑袋,再把人搂进怀里好好哄一哄。手指难耐地动了动,虽然艰难,还是忍住了。
“怎么?”他难得放缓了声音问:“生气了?”徐怀砚低下头,只用发顶对着他,谢疏看不见他的眼睛,遗憾的同时又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怕是真的要忍不住了。“谢疏。”徐怀砚问他:“月黑风高,气氛正好,所以你想听听来自小徐的童年趣事吗?”谢疏眉梢微动:“什么?”“不听算了。”谢疏:“你说。”徐怀砚哦了声:“那我说了。”“我小时候因为犯了点儿错,被家里人关在地窖里好几天,里面没有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还会有老鼠蜘蛛爬来怕去。”“我让他们放我出去,可是我爸不同意,他们就不敢,我很饿,可是吃不下东西,总是觉得有东西从我的手上脚上爬过去,还会有奇怪的味道,我一闻到就会吐,特别厉害那种。”他坐在角落,缩着单薄的肩膀,语气低沉空洞得让人心疼。谢疏坐回他面前安安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徐怀砚接着道:“后来我实在撑不住晕倒了,被送饭的人发现,我爸才终于同意放我出来,那之后,我吊了一个星期的水才缓过来。”“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胸闷发慌,甚至时不时会突然晕倒。心理医生说需要换个环境,就因为这个,我从只读了半年的高中转走了。”听到这里,谢疏眉头狠狠一皱,目光紧紧盯着他,深色复杂。原来他高中时突然离开,是因为这个。“然后呢。”他压着心头悄悄翻涌的情绪,沉声追问。徐怀砚说:“然后,情况还不错,的确好转了不少。”“我吃了大半年的药,也一直在接受心理辅导,各方面都在好转,我爸和医生都以为我康复了,就没有再让我继续治疗。”“可是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根本没有好,只要一呆在幽闭黑暗的空间就会发作,甚至更严重,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怎么也喘不上气,没办法呼吸……”徐怀砚越说越慢,到最后像是没了力气继续说话,只剩下细弱又急促的喘息声,昭示着他现在有多难受。谢疏看见徐怀砚抬手捂住胸口时,整个脸色都变了,一瞬间黑如锅底,忽地站起来走到他旁边紧紧揽着他的肩膀,一手托住他的脑袋:“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