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两位现在的情况,也看到了医学检查报告,所以两位尽管放轻松回答,能想起来的就说,想不起来的也不强求,身体还是第一位的。”徐警官剑眉星目,看看安叙又看看周亭翊,朗声道。安叙:“好的。”周亭翊:“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好,先谢谢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另一位刘警官拿出本子和笔而后问道,“请问两位5月4号那天是一起出门的吗?”安叙点点头,实际上他不记得,但何洛书是这样告诉他的。坐在安叙对面的周亭翊出声应是,也没多说别的。“那两位还记的当天的路况吗?或者是路上有什么见闻?”这个问题超出了安叙的了解范畴,他只能摇头。“抱歉,这些我实在是不记得了,没办法给你们提供有用的信息。”周亭翊道。安叙微微侧目。“没关系的周先生,这些我们其实都了解,只是需要听到两位当事人的说法。”徐警官安慰道。刘警官在他的本子上写了几笔,接着又问了两个问题,安叙都不知道,只能默默摇头,周亭翊情况要比安叙好一点,但他似乎也只是模模糊糊有印象,与其说是记得,不如说只是一种即视感。所有问题问完,刘警官将本子合上,徐警官看了看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安叙和周亭翊,笑道:“基本上就这些问题,感谢两位的配合,接下来我们会出具事故认定书和证明书,然后进行结案,到时候还需要两位的配合。”安叙:“好的。”周亭翊:“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那我们就先走了,两位继续养伤吧,祝早日康复。”徐警官笑呵呵站起身,再次与安叙跟周亭翊握了手,接着便和刘警官一起离开。宋年去门口送,客厅里只剩下安叙跟周亭翊,还有兀自趴在窝里玩球的佩奇。整个客厅都很安静,安叙觉得有些喘不上气,站起身想回书房,却突然被周亭翊叫住。安叙脚步顿住,但他完全不想理会周亭翊,脚步停了那么一下后又立刻动起来。“安叙。”周亭翊又叫了一声。安叙停下来,但没回话。“我之后会很忙,所以——”“不必了,”安叙率先打断周亭翊的话,声音冷淡,“你忙不忙跟我没关系。”安叙说完便想走,但身后的周亭翊突然笑了一声,安叙额角一跳。“——拜托你好好照顾佩奇,我没别的意思。”安叙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曲,又放开。“不牢你费心。”
拖鞋与木质楼梯相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很快,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撑着下巴独自坐在客厅里的周亭翊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单人沙发,最终轻轻闭上眼睛。-------------------- 欺骗其三“我跟你姐夫之前还说呢小叙?”“嗯?哦,说到哪了”安舒放下手里的菜,把安叙手里摘了半天也没见少的青菜拿过来,一边择菜一边关切道:“小叙,我看你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安叙眼睫微颤:“没有,没什么事。”安舒不放心:“你呀如果是失忆的事,先别着急,这种事急不得,就算你想不起来了也没关系,自己过着舒心是最重要的。”安叙没反驳安舒的话,乖乖应下了。安舒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性格沉静,不爱说话,还倔,只要他不想说的事情不管怎么问都不可能问出结果的。于是她换了一个话题:“你跟周总现在还好吧?我之前听小何说他也失忆了?”话是问出口了,但安舒也明显感觉到安叙的情绪更低沉了。“他挺好的,”出乎意料的,安叙在沉默了五秒钟后,居然老老实实回答了,“也是想不起来一些东西,其他都挺好的。”安舒敏感地抓住了安叙话里的重点——周亭翊人是挺好的,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好不好就不一定了。安舒实在有些担忧。然而就在这时,安舒的丈夫李航喊安叙去玩桌上足球,阻断了安舒接下来想问出口的话。“那我过去陪姐夫了,你一个人做饭可以吗?”安叙道。安舒挤出一个笑,嗔道:“你以为你姐是谁?姐姐现在厨艺可是好得不得了,臭小子就乖乖端着饭碗来吃,快去吧!”安叙心里那点Yin云被安舒的玩笑话驱散些许,走出厨房的时候脸上终于带了点笑。而厨房里的安舒扭头看着安叙清瘦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当年安叙要结婚时,她刚好在国外待产,没能回国参加安叙的婚礼。起初她接到安叙的联络时,还以为安叙在开玩笑,尤其是当她听到安叙说结婚对象是另一家大型企业的董事长时,她觉得更不可思议了。安叙从小就比常人要早熟,又因为过于理智,对感情之事十分不敏感。安舒和她妈妈两人都觉得等安叙长大能爱上一个人没准都不容易,更不要提结婚了。因为她们都没法想象安叙该如何跟一个人长相厮守。等到安叙真的结了婚之后,安舒总是旁敲侧击从安叙的秘书何洛书那里套话,而后竟奇妙地发现安叙的婚后生活过得居然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