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一段稳定的情感关系中很自然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但,对于安叙来说,这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如果“结婚”只是一种身份地位的改变,而为“结婚”注入“睡”这个行动,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让现在的安叙跟周亭翊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点其他的什么不可能,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安叙收回腿,重新站直身体,回过头,打起十二万分的Jing神看向身后他刚刚关上的房门。他没锁门!安叙凌乱了一瞬,立刻镇定下来,拔脚就要去把门先锁上,结果刚走两步,卧室门突然发出“喀拉”一声轻响,安叙悚然一惊,脚步下意识一停,那扇门就这样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了——“嗯?你还没睡啊?”周亭翊站在房间门口,单手擦着头发,脸眉毛跟眼睫也都shi漉漉的。安叙的视线从周亭翊脸上往下滑,然后“唰”一下撇开头。周亭翊看到安叙的反应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此时正巧有几滴水珠顺着他自己的胸膛滑下,流经腹肌深深的沟壑以及贴了防水胶布的伤口,最终没入浴巾中消失不见。“哦,抱歉,一不小心习惯了。”安叙:“”可真是好习惯。安叙在心里吐槽完,又担心周亭翊说出什么类似“我们都结婚了,看到彼此的身体也没什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于是赶紧岔开话题,头还扭着:“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睡觉了。”周亭翊听罢笑了一声,笑音从柔软的唇缝溢出来,虽然只是一个单音,但还是激得安叙后背寒毛倒竖。笑什么笑。“没有,没什么事,”周亭翊笑完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就是来跟你说声晚安。晚安,安叙。”“”安叙没料到周亭翊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哽了一口气,半晌才闷闷道,“晚安”“嗯,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房门“咔哒”一声又被关上了。“”安叙看着重回安静的卧室门口,狠狠闭了闭眼睛,最终实在忍不住了,转身抓过枕头出拳狠狠锤了两下。等情绪都发泄出来了,安叙坐在床沿,看着惨被蹂躏的枕头,默默无语。怎么这个人不管变成什么样都能这么让他抓狂呢?该死的周亭翊。···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没拉好的窗帘照进卧室,安叙在生物钟的催促下缓缓睁开眼睛。他做了一整夜纷乱复杂的梦,梦里什么都有,但几乎都有周亭翊那张脸。
周亭翊简直快要成为他的噩梦了。不,也许已经是了。安叙没有赖床的习惯,他利落起床,换好运动装,打算开始今天的晨练。他上大学时就有每天早晨跑步的习惯,现在身上有伤,他不敢剧烈活动,于是选择绕着小区散步,走一大圈儿,就当活络筋骨,加速身体康复。安叙做好热身准备,打开卧室门,又轻轻关上。他不知道周亭翊睡在哪间屋子,但这间别墅的客房都分部在主卧旁边。总之,安叙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他就是不想让周亭翊听到自己关门的动静。安叙站在房门前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动静,便安心稍许。楼下厨房传来做饭的声音,安叙不想让人等,准备抓紧时间出门,结果刚转身要往楼梯口走,身侧一扇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安叙机械扭头,正对上周亭翊垂下来的眸子。“早啊,这么巧,你也起这么早?”周亭翊率先问早,声音带点清晨独有的沙哑。安叙停住脚,淡声回了一句“早”,外加一个“嗯”。周亭翊走出房间,反手将门关上,安叙这才看清他身上原来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手上还拿着一条同色系运动发带。安叙诧异,脱口问道:“你要出去?”这话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按照正常的社交礼仪,这话问出口之后,对方如果反问“你也出要出门?”,那么接下来就有极大可能两人会一起出门。果不其然,周亭翊听到安叙的问题后,先应了一声,而后顺势反问道:“你也要出去?”安叙如鲠在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但他身上的白色运动装实在太扎眼了,最终他也只好认命,无奈地点点头。“诶?你也晨练吗?我也是,不如一起,还能做个伴儿?而且这边我还不熟悉。”安叙:“”安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在不同意周亭翊提议的情况下终结这场对话,人家都那么说了,他作为先来的、对这边“很熟悉”的人,根本不好推拒,不然以周亭翊的头脑灵活度,指不定会乱猜些什么。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以,但是我不跑步,只走一走。”“没问题,我伤还没恢复好,也不能跑步。”“那走吧。”于是这天安叙就带了个尾巴出门,那尾巴还要站在别墅门口现场热身,安叙就只能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等。等周亭翊终于折腾够了,一抬手拍了一下安叙的后腰,率先向前走去,还十分爽朗地留下一句话:“走吧,我们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