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喘了口气,才对郁清卓说:“我来不是为了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比如你这么做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比如杀人犯法这种理所当然的事,你是不是做好了觉悟,呵,你肯定比谁都清楚后果。
再比如问你,能不能为了我放弃。说实话,我还没高看自己到,能和你过去的三十多年的恨相比较。
毕竟,你父亲母亲都是被后面这个人害死的。”
吉尔一愣:“不不不!不是我!”
季灵一把拉开他:“你是不是不耍宝就浑身不舒服?”
郁清卓静静的看着甄真:“你希望我怎么做?放弃?那不可能……为了这一天,一万多个日日夜夜,我在警惕与焦灼中活着。”
甄真用袖子擦擦汗,说:“说个题外话吧,我答应和你来拉吉米尔,我清楚你的部分过去,所以我知道你来这里,目的不单纯。我来了,是希望让你了解一件事。”
“什么事?”
甄真说:“你想没想过,我孕育的这个孩子可能是你的。
然后,你杀了人。无论王妃有多么可恨!除非迫不得已和自保,我不会原谅任何杀人犯。”
郁清卓握着枪的手,颤抖了一下。
甄真继续说:“你要用你沾满血腥和不可饶恕的罪恶的双手,来碰我吗?来抱孩子吗?
不…我绝不容许你肮脏的双手触碰我们。甚至,我会作为证人,让你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被判刑!入狱!永远都出不来!”
郁清卓怔怔的看她。
甄真扶着腰朝他一步一步走近,对准黑洞洞的枪口。
“我不会再记得你,你的孩子也不会知道你。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把杀人犯放在心里。
你就给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让仇恨陪伴你一辈子。
好好享受狱中生活,杀了人多么有滋有味。然后狱中建立你的势力,欺凌霸占,自娱自乐到死去吧!”
一句句鲜明富有画面感的语句,掷地有声地砸进内心。仿佛汹涌澎湃的潮水迎面拍下,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目瞪口呆的吉尔把四根手指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季灵说:“女人好可怕。”
季灵神情微妙:“可怕吗?”
很可爱好不好。
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地响起。是一群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
为首的医生急着救人,也没看他们在做什么,就问:“听说这里面还有个患者,在哪啊?”
“在这在这!”
吉尔突然醒悟似的,想起自己母亲还趴在地上,忙过去背起来。吉尔刚走两步,抬头见郁清卓枪还举着,人已经失神。
季灵站在他面前:“你快你的母亲抬过去,这里我和甄真挡着。”
“兄弟,感激不尽。”
季灵:…我不是很想要你这个兄弟。
王妃被抬走了,吉尔也跟着去。室内一下子又空旷起来,剩下三个人。
郁清卓缓缓收回枪,举的太久,手指麻了,枪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那我应该怎么办?”他沙哑地问。
季灵找了个椅子放到甄真身后,让她坐下。
甄真捶了捶酸胀的大小腿,但肚子大了,不好弯腰。
她想了想,伸长腿,说:“总之,先给我揉腿。季灵力道一会重一会轻,还没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