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余麦看着他说,然后松开左手,倾泻而下的铁链随即滑进了米歇尔摊开的掌心。自从那次过后余麦好像就爱上了这个姿势,跨在米歇尔腰上很自然地就坐了下去。哗啦一声响,米歇尔掌心用力,余麦肩胛骨猛地向后打开,整个身体向后弯出一道弧线。喉结上下滚动一圈,余麦咬着嘴唇,小心翼翼调整了一下位置。米歇尔盯着他献祭般狂热而又赤诚的动作,咬牙将铁链牢牢缠在掌心几圈,红着眼眶哑声命令,“让我听到你的声音。”余麦从脸到胸口一片通红,听话地松开牙齿,张开了颤抖的双唇。这一场闹腾下来,原本要下午两、三点就出门的两人直到晚上九点才重新收拾好离开家。“怎么办啊,广场上肯定没位置了。”余麦坐在地铁窗边,眼巴巴地望着铁塔的方向。塞纳河边的树都挡着了,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乌泱泱朝着那个方向涌过去的人流。这个点的六号线上基本都是想去看国庆烟花表演的人,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游客,这些人估计和他们一样,准备从下一站bir-hakei下车走到战神广场去看表演。米歇尔看了眼硬邦邦的地铁座椅,一只手扶着他的腰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估计只能站着看了,你行不行?”他有些担忧道。“行!”余麦抱着相机含着泪坚定道。米歇尔,“……”就在这时,地铁突然慢慢停了。“怎么回事?”余麦惊讶地四处张望。地铁广播响起,米歇尔皱着眉听了半天,言简意赅总结道,“地铁故障。”余麦,“……”车厢里的游客都躁动起来,剩下的一小撮老巴黎人则淡定地刷着手机,余麦焦急地看着窗外,这个位置停得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好死不死刚好让一栋楼将铁塔挡得严严实实。巴黎地铁故障就跟老头得了尿不尽似的稀稀拉拉每天都要发作几次,ratp每年夏天都要停运大修然后每年继续故障,有时候运气好等个十来分钟,运气不好那就是一个小时起步,而余麦他们今天刚好中了大奖遇到了第二种。一个小时半后,整个车厢的人都无法淡定了,六号线上没有空调,夕阳下面晒了一个小时的铁皮车厢里面就跟蒸笼似的。余麦靠在米歇尔肩上,嘴唇都有点发白了,“我觉得我要熟了。”米歇尔摸了把他额头上的汗,皱着眉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就在这时,左侧车厢门忽然哐啷一声齐刷刷开了。“——请所有乘客下车,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步行前往bir-hakei地铁站——”“……”
余麦震惊脸,跟着人群跳到铁轨上的时候都顾不上下面痛不痛了,心想这经历也太神奇了吧?!米歇尔在他跳下来的时候在他腰上扶了一把缓了缓,然后牵起他的手,随着人群披星戴月挤挤攘攘地朝着下一个地铁站走去。“我还是第一次在地铁铁轨上走路!”余麦简直想从铁轨边捡一块石头做纪念了。米歇尔,“……”这经历估计对谁来说都很神奇,一大群人举着手机走走拍拍姿态仿佛在逛大街,走着走着,不知道是谁突然喊道,“十点五十五了,还有五分钟烟火表演就要开始了!”余麦只觉得前后左右的人都顿了顿,然后就跟上足了发条的马达似的,所有人都朝着地铁站狂奔过去!“快!还有五分钟!”余麦激动地拉着米歇尔就跑。米歇尔,“……”“四分钟!”就像是小时候参加集体活动,总要有个人负责带动气氛,这人刚好就在他们附近,闻言周围的人群蜂拥爬上站台,这阵仗跟丧尸出笼似的,把正在站台上满脸烦躁等车的那些乘客惊得目瞪口呆。“三分钟!”站台上甚至有人被他们拉着一起跑起来。“烟火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我准备回家——”“回什么家,走啊,看烟火表演!”地铁站通往出口的走廊里,白胡子大叔看着从眼前呼啸而过的人群,笑着用手里的小提琴演奏起了一首《幻想交响曲》。“一分钟!”“快快快!”余麦紧紧牵着米歇尔的手,踩着音乐的节奏跟着热烈的人群向前狂奔。2017年的这个夏天对于他来说,拥有着各种各样前所未有绚丽多彩的经历,这是一个充满了普罗旺斯薰衣草香味的夏天,少年们的情感从暧昧到明确,也让这个夏天拥有了仿佛桃子味汽水发酵后令人陶醉的香气,当然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世界正变得越来越Jing彩,他无所畏惧地向前狂奔,然后在冲出站台的那一刻,一朵怦然绽放的烟花将这个夏天的底色熏染得盛大而又灿烂。人群长久地驻足在站台前,最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我们赶上了!”余麦激动地喊道。米歇尔注视着他的双眼,“哥哥,今年我的生日,我想带你一起回家。”气势滂沱的交响乐曲奏响在夜幕下,持续不断的烟花围绕着铁塔绽放,烟火照亮他们的面庞,余麦有些惊讶地看向米歇尔,片刻后搂住他的脖子,欣然吻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