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慕一拍桌子,大声道:“岂有此理!”随即,她又一脸坚定地对英布说道:“英布将军,这段时间你只需留在荥阳,跟着朕好好守住荥阳城,只要那项羽攻不进来,你就绝对不会有危险。”正反也是要保护好英布的,索性把话说得漂亮点,还能收获一波忠心。果然,英布听到她不仅没怪罪自己,还愿意将他留在荥阳,一时间感激涕零,连连说道:“臣一定竭尽所能,哪怕豁出这条命,也要为陛下死守荥阳城!”胡慕话虽说得硬气,但是内心还是虚得很。荥阳城的三万守军,加上英布带回来的不到一万残军,加起来不过四万。英布在淮南对阵龙且便已经败下阵来了,若是项羽率军猛攻,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守得住荥阳城。英布离开后,胡慕坐在房内咬牙切齿。“范增,又是范增!”上回到处散布谣言的是他,这回鼓动项羽攻打荥阳的也是他。只要这个人还在项羽身边,他就总能想办法弥补项羽的一些性格劣势,这回,非得想个办法离间他们二人不可。正在这时,陈平主动前来求见,胡慕立即便召见了他。二人坐定之后,胡慕问道:“如今英布已经溃逃荥阳,龙且的大军占据淮南一带,项羽又在荥阳前线蓄势待发,他们这回是铁了心要攻下荥阳了。先生对当下的局势可有解法?”陈平回答道:“臣就是为了此事前来的。”“项羽麾下如今最为重要的,便是范增,钟离昧,龙且等人。而项羽生性多疑,好猜忌。倘若陛下愿意赐臣数万黄金,让臣前去买通说客,使其离间项羽和他手底下大将的关系,或可解此荥阳之危。”胡慕一听,立时点头同意。陈平原本就是个贿赂大师,离间能手。若能成功离间项羽和他手下大将关系,不消多,只需让范增离开他,那么项羽就会变得好对付多了。陈平又道:“英布将军逃回荥阳,不出几日,项羽应当会派使者前来要人。届时,陛下只需让臣前去接见,便可离间他们二人”几日后,果然如陈平所说,项羽派来了一位使者前来荥阳。陈平以隆重的礼仪前去接见,并给那名使者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而就在那名使者正要享用之时,陈平却忽然问道:“亚父近日可谓费心劳力啊,要辅佐项羽不说,就连派遣使者这回事,都要亲自cao劳。不知亚父此次是有何指教啊?”使者顿住了,他反驳道:“我是项将军的使者,不是亚父派来的。”
闻言,陈平立即敛了笑脸,又命手下收了这一桌子丰盛的酒菜,换上了几样粗茶淡饭,很是不客气地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亚父范增的使者,所以才好好招待于你,没想到竟是项羽的。说吧,你有什么事?”那名使者忽然遭此待遇,先是愣住了一瞬,随后脸色立即黑了下来。他没好气地说道:“英布是我们楚军的叛徒,如今逃亡荥阳。项将军说了,若是你们不肯交出英布,他必定会率大军亲自前来要人。”陈平笑道:“先礼后兵?必定又是亚父给你们项将军出的主意吧。不过,英布如今是我大秦的将军,与你们楚军有什么关系?回去告诉你们项将军,趁早让他死了这条心。”使者突遭这般待遇,本就气恼不已。陈平在一边又一口一个亚父亚父,听得他直气得七窍生烟。他立即说道:“既然谈不拢,就不必再谈了!今日之事,我一定会回去全部如实禀告项将军!”说完,使者便甩袖离开。陈平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满意一笑。那名使者回去后,果然将这些都一五一十禀告了项羽,尤其是自己如何遭受区别对待,陈平又是如何在席间暗暗抬高范增贬低项羽的。果然,项羽在听完这些之后,顿时火冒三丈。他最气的不是秦国不肯交出英布,而是陈平对待他派遣出去的使者竟然差别待遇。怒火攻心之下,他立即便去找到了范增。范增坐在屋内,听完项羽一通控诉,顿觉无比心寒。陈平这一出离间计,非常浅显,并不高明。自己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它的作用对象是项羽,这个本就疑心重,猜忌强的人。因此,便显得格外有效。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又有一道紧急军情传来。巨野泽一带的彭越,趁项羽发兵荥阳之时,突袭了他的粮仓,抢走了三万石的粮食,还接连攻下了好几座城池。这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项羽这才刚解决了英布,后方彭越又出来闹事。几段怒气叠加,项羽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立即下令,全营停止进军荥阳,调转方向回去攻打彭越。听到他要放弃进攻荥阳,范增也坐不住了,他立即起身说道:“羽儿,如今荥阳城唾手可得,你不趁此机会打下荥阳,反倒要去攻打彭越?那彭越是山中盗匪出身,最善游兵。他先前同齐国一起对抗楚国,你不是没有同他对阵过,此人极为不好对付。你有去攻打他的Jing力,何不专攻荥阳呢?”范增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彭越是巨野泽一带的独立军,不隶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在项羽攻打齐国之时,彭越曾经帮助齐王田荣共同对抗过项羽。而彭越此人极为擅长打游击,他一贯奉行“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战术,机动性非常高。倘若项羽要去攻打彭越,就像是在河中徒手捞鱼,还是捞一条极为滑头的鱼。除了吃瘪之外,一点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