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始皇帝驾崩,二世继位后,便将原先始皇身边的人也调到了他自己的身侧,云渡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了胡亥的贴身近卫。胡慕刚来这个世界时,对周遭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却不知为何,独独对这个近卫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因此,在设计除掉赵高时,云渡成为了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二世在位三年,对待下人动辄斩头砍手,却唯独没有动始皇帝身边的任何人。云渡心思单纯,一心以为是赵高在祸乱朝纲。而始皇帝待他恩重如山,他已将秦国皇室视为自己的一切。纵使二世再怎么残暴不仁,他都不会像宫内其他下人一般,一边畏惧,一边恨极。在胡慕用二世的身份装病那段时间,她能够感觉到,整个咸阳宫都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她甚至在某天装作忽然昏迷时,隐隐听到有个小宫女实在憋不住偷偷笑出了声。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中,只有云渡是真正焦虑着急,只有他会一遍一遍向医官询问,陛下是否有救?从前,胡慕还曾经觉得云渡似乎有一些愚忠,二世和赵高分明是一丘之貉,两个人几乎是互相成就,不分彼此。可为何云渡却一心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赵高在背后主导。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云渡忠于始皇帝,忠于大秦,忠于皇位之上的那个人,将来也必定忠于自己。她也明白,此时的秦国,咸阳宫中,朝堂之上,没有几个人会像云渡一样,将大秦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策反行动(2)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身在武关的张良便收到了韩王成下达的一封诏书,命他即日起,返回韩国。临行前,刘邦万分不舍地送了他好几里地。行至关口时,张良回身,有些愧疚地对刘邦说道:“沛公无需相送了,未能助沛公取得关中,实为遗憾。只是,良身为韩臣,韩王有令,不得不从”刘邦很是大方地笑道:“无妨无妨,子房心系故国,实乃韩国与韩王之大幸,也祝愿子房此去,能够一切顺利啊。”二人行至路口时,张良想了想,又对刘邦叮嘱道:“沛公此番,需得保留实力,最好是能够寻得一块地方养Jing蓄锐,对于项羽那边,切记隐忍为上。且先看看秦楚双方接下来的局势如何,不要贸然加入战局。”刘邦点点头,又伸手拍拍他的肩,低声道:“明白子房走吧,走吧”说完,便转过了身,不敢再看他。张良对刘邦的背影深深一礼,许久后,也转身离开。-
通过系统得知这一切的胡慕此时也是无比感慨。这二人的知己之情,实属令人动容。不过,感动归感动,该谈判还是要谈判,该策反还是要策反。尤其是偷听来二人的谈话内容后,胡慕大概知道什么样的条件能够打动刘邦了。几日后,陈平带上了许多金银珍宝,造访了刘邦的大营。刘邦盯着面前这个男子,内心隐隐有些发怵。秦国的使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是善茬。张良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来了,这很难让他不把张良的离开,同秦国联系在一起。陈平也不同他客套,直接打开了身后的箱子。那整箱的金银财宝,惊得刘邦眼珠子都直了。此时,陈平才开口说道:“这是我们陛下的一点心意,望沛公不要嫌弃。”刘邦盯着那满箱的财物,吞了口口水。他此时很想直接说“不嫌弃,都给我吧”,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他问道:“你们陛下?是新上任的那个女皇帝吗?她这是要做什么?收买我?”陈平说道:“沛公的大军屯兵武关也有几个月了,我想,每日开销也必定不少。而沛公的大军皆是仁义之师,不会对周边百姓强取豪夺,想必,也已是要捉襟见肘了吧。因此,陛下特意送来一些辎重补给,望沛公可以收下。”听到这里,刘邦大致也明白了,他从南阳一路收买各路守将过来,现如今,秦国也来收买他了。挣扎了许久后,刘邦最终还是拒绝道:“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我可不会被你们秦国收买!”被拒后,陈平也没有丝毫愠怒,而是微微笑道:“在下知道沛公在忧心何事,我以性命担保,沛公担心的事情决计不会发生。”刘邦微微有些讶异地看向他,问道:“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陈平缓缓说道:“沛公忧心的事情,一来,是自己叛军的身份,会被陛下所忌惮。二来,是倘若归顺大秦,必会被项羽视作叛徒。三来,也是担心一路跟随你的这些手下,没有一个好的归处。我说得对不对?”听到这里,刘邦已然惊呆了。这秦国的使者,从上到下没一个省油的灯,个顶个地能说会道,还深谙人心。陈平又继续说道:“首先,二世驾崩,如今是由女帝继位。女帝乃是公子扶苏嫡亲的妹妹,性情同公子一般仁善。此次派我前来,自是诚意满满。若沛公肯归顺大秦,陛下决计不会介意沛公此前的身份。”“其次,陛下爱惜人才,跟随沛公从沛县一路而来的所有弟兄,陛下均不会亏待。若是愿意去往前线征战者,依大秦军功爵制给予赏赐。若是不愿,可由沛公自行安排。”“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项羽与韩信将军在荥阳对峙,无法寸进半分。接下来,所有的失地我们都会一一收回。倘若沛公仍旧隶属楚军旗下,前线胶着对阵,久攻不下时,项羽早晚会想到沛公这支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