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咬牙,自己像不像唐僧不好说,反正刘烨那德性像极了馋唐僧肉的兽面大妖怪。他自知理亏,只好站定了,任凭这公妖怪又嗅又拱大肆揩油。
“……这都是露营要带的?”刘烨后退两步,怕那些菜咬人似的,“那个,要不少带几样吧,多了也吃不完,晚上煮个汤就够了。”
刘烨猜的八九不离十,冷笑一声:“他倒不耽误。”
李奕声在客厅的沙发上,隐约听得到厨房内夹带轻笑的低声絮语,阳台吹进来徐徐夜风,裹着一阵过路车辆的马达声,并不刺耳,反而有种毛绒绒的质感。李奕声闭上眼睛,几种声音调和在一起,和谐,安定,在这片空间里翻腾辗转,好像在按摩他紧绷的神经。
结果,打到杨鸣的私人号码,无人接听,再打到杨家座机,保姆接起来,说杨先生不在家,深夜十二点多出门了。
对方很快接通了,几句寒暄过后,说杨老板的确在这里,叫了一个新来的进去伺候着。
李奕声听得很心动,但还是犹豫道:“我会不会打扰你们……”
叶诚向他报以宽慰的笑容:“那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计划开车去b市,那里有一个村子,是热门露营地。我们可以在帐篷里过夜,晚上有满天的星星,很美的。”
薄荷味的辛辣津液,越吻越深,越喘越急,叶诚汗湿的背过电似的哆嗦一下,然后便挣扎着推开刘烨的脑袋:“不、不行,不能那个……孩子还在呢。”
李奕声低头沉默。他不愿继续打扰叶诚和刘烨,可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回家面对父亲。离家只是凭着一时冲动,只想着当下要远离爸爸,没想过什么时候再回到爸爸身边。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迟早要回去的。
“等等,我先跟奕声聊聊,你裤子穿好再出来。”
“不会,加你一个也就多双筷子的事,但是我得先跟你爹说一声。”刘烨从衣柜顶部撕扯出一只枕头,小声嘟囔了句“他妈的塞这么紧”,枕头扔到床头,转身下了凳子去拿手机。
刘烨哼一声:“儿子丢了他有心思睡觉?”
训得小孩哭哭啼啼离家出走,自己还能兴致勃勃地出门玩鸭子,到头来,小孩跑来兄弟家寻安慰。他跟叶
“躲什么,正餐没了吃点零嘴都不行?吓得跟唐僧似的。”
种生动的可爱。刘烨没忍住,压着他的后脑勺恶狠狠地亲上去。
通话声很清楚,李奕声怔怔的,这才明白一件事:原来在他偷偷哭泣的时候,爸爸就抛下他先走了。
刘烨翘着二郎腿在叶诚旁边坐下,语重心长地摸他大腿:“傻人有傻福,这么些年,你做高考噩梦的频率还没我高呢。快凌晨两点了祖宗,少聊点学习吧。”
第三通电话是避开李奕声打的,刘烨对老朋友的去向有了大致猜测,那些留宿的地方不方便叫孩子知道。
一碗滑嫩爽口的雪菜肉丝面很快见底。李奕声自觉地去厨房刷碗,刘烨拦下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放下吧放下吧,这个家的锅碗瓢盆洗刷工作早叫你刘叔包圆了。
“你学习很厉害,上了高中也不用怕,老师们都会喜欢你这样聪明勤奋的学生。我以前是个笨学生,有的题讲也听不懂,渐渐的就不敢问老师了。其实我特别羡慕一点就通的学霸……”
叶诚拍打着枕头使其蓬松,说:“你现在打电话?杨总可能已经睡了。”
刘烨到底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那根东西没了“娇妻”抚慰,很快没劲的萎靡下来。走到客厅,叶诚正在跟小孩聊初升高,李奕声抱着碗吸溜面条,呜呜嗯嗯的附和。
“我还没想好……”他只好如实回答。
刘烨虚揽着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嗯……得给杨鸣打个电话,叫他把小电灯泡领走。“
叶诚拍开腿上的咸猪手:“我做考研噩梦。唉,伤心的话题,不讲了。”
厨房里又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由于已是凌晨,两人尽量把声音控制小。刘烨很不老实,正闲聊着,冷不丁地侧过脸,用唇瓣碰一碰叶诚的耳垂,似吻非吻,好像某种动物在确认自己的储备粮。他故意往那儿吹气,叶诚敏感地打哆嗦,缩着脖子向右边躲,才挪一步,又被他勾着往回带。
叶诚把土豆、番茄、胡萝卜“哗”地堆到洗菜池:“这就是你的汤……”
叶诚笑着连连求饶,口齿不清地说,你不是我的家政阿姨么,好阿姨,帮我洗洗吧,不然明天我老婆连汤也没得喝了
刘烨洗碗刷锅的动作一气呵成,半点多余的磕碰都没有。末了关掉水龙头,抹布擦一圈台面,利落收尾。笑嘻嘻地扭过脸,正要向监工大人讨赏,对方却一个弯腰拉开储物柜:“哎呀我忘了,这还有菜没洗呢!”
刘烨太阳穴突突跳,直接上手挒他的嘴:“我看你是专门留着等我呢吧?”
处理完食材,两个大人叫李奕声来客房。叶诚铺着床单,问小孩白天有什么安排。
叶诚也叫小弟弟在客厅等着,自己往料理台一倚,双臂抱胸,摆出监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