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门牌忘记反过来了。”河村出门将营业中的门牌改为休息中,门口的挂帘在风中飘荡着,明亮的寿司店像是雪夜中指引旅人归途的暖灯,他拉上门,阻隔了飞舞的雪花,“雪下大了啊。”手塚是背对着门坐着的,菊丸和桃城的大嗓门灌入他的耳朵里,遮掩了不慎闯入的人的声音,他侧过头看着倒映在和纸上的人影缓步走过时,似乎听见了那人在轻轻感叹好冷。他莫名地心脏抽动了下,今天气温在零下,是会冷。大石看着手塚突然放下筷子,起身穿鞋拿起搭在吧台椅子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他有些疑惑地阻拦,“手塚?”手塚拉开门,风卷着雪挤进小小的寿司店,他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语速倒是快了些,带了点急切的意味,“大家,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很紧急,先走了。”大石一头雾水,“欸!不是”有那么急吗?不二摸着下巴,睁开眼看着门被迅速拉开又关上,“嗯手塚有点怪啊。”手塚步子迈得大,不过几步路,他就在一众打伞躲雪、匆匆行路的人群里一眼锁定了那走得慢悠悠的人,是很熟悉的背影,像旧金山的晃然一瞥,也像那个常在夜里做客他的梦境又在清晨无情地蹁跹离去的人。对方正在打量街道和建筑,她伸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拍掉了落在围巾上的雪,shi冷的雪水正在汲取她指尖的温度,她不得不拉下点围巾,手握拳抵在嘴边取暖。怎么会有的人一出现就能占据他的全部视线,他几近贪婪地用视线描摹着对方的侧脸,他想,真是万幸,能再次见面。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没再看家庭餐馆的今日套餐推荐菜单,半转过身和他对上了视线,她有些缓慢地放下手,又缩了下脖子将脸往围巾下埋去,那双灰蓝的眼睛倒是始终看着他,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他没理会旁边的人投来的视线,只是朝着仍旧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人走去,然后顺从自己的心意,紧紧地拥住她,手塚发出近乎叹息般的喟叹,“找到你了。”被箍在手塚怀里的上杉无声地笑了,可眼圈却开始泛酸,她轻抓住他的外套,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其实她来日本,无关樱花与红枫,只是想见他。她大概知道了喜欢的心情。某天她在湖边偶然看见湖面泛起了波澜,她突然想同他诉说,这里起风了,波光粼粼,草木清新。她察觉到自己对他抑制不住的思念,也完全明白了夏目漱石的那句话,为何今晚月色真美会是一句情话。手塚送给她的那枚制服第二颗纽扣也被她带到了美国,学的累了,她有时会看着这颗纽扣发呆,可一想起对方只说留作纪念时,又觉得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手塚比她高了很多,她埋进他的颈项时,能感受到动脉搏动的温热,也闻到了很淡的木质沉香的气味,她耳侧的头发因为他贴近的呼吸让她觉得有些发痒,她藏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忍不住蜷缩起来,“好久不见。”-------------------- 番外(成年篇)===============================上杉正呈大字型静静地躺在床上,当她的脑海里再次闪现昨晚她和手塚在街头旁若无人的拥抱时,她突然卷起被子翻身趴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小腿扑打了几下床垫,手塚国光向来是克制守礼的,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可昨天他的拥抱里带着强势的占有欲,他好像变了些,可她却觉得这样很好。她用头撞了下枕头,话又说回来,她的大脑可以别再回放了吗?他们昨天在路上聊了很多,比如她一到美国就被偷走了装有手机平板和电脑的背包,报警也没能找回来导致断联的事情、再比如她的高中生活、毕业后的环游旅行以及大学的忙碌。而手塚则简单说了说他在德国训练的那两年生活,大概就是经常进行封闭式的训练,训练量很大,时常累得犯困,为了跟上学习进度,有时还半夜定闹钟爬起来学两个小时再回去睡。她觉得奇妙,明明分别了许久,但再次相见时,却还能像从前那般自在说笑。既然喜欢的人已经出现了,那也没有必要继续保持单身了。她想要更进一步……要告白吧?告白的时候要说些什么呢,只说我喜欢你是不是太单薄了,嗯…等会得再琢磨琢磨措辞。然后得买玫瑰吧,送红玫瑰就太老套了一点,有花语是只钟情于你的玫瑰吗,等会要好好查一查,再筛选几番。他好像不喜欢吃巧克力?那要送什么呢,他这些年还是只喜欢登山和钓鱼吗?他应该还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吧,送定制的钢笔应该不会出错,不过现在预定手工定制钢笔又太晚了……等等!平安夜和圣诞节的餐厅座位不会都被预约完了吧!怎么办,要往后延迟吗?可再往后延迟,她就要回学校了啊!上杉狠狠捶了两下枕头,难道要去游乐园或者电影院吗,先不说那两天人肯定会暴多,游乐园完全是她喜欢玩的地方,手塚以前也只是陪着,总不能还委屈了被告白的人去他不想去的地方约会吧,再想想再想想。如果他不答应怎么办…那得追求他吧,可如果战线拉长到她回学校之后,他又满世界的打比赛,她追求难度极高,攻略失败可能性极大。